《[黑子的篮球]爱哭鬼和扭蛋机》何時

19、十八·堪比恶梦的现实

　　碰——碰——碰——
　　啊啊，是篮球的声音。
　　黄濑推开体育馆的大门，走入其中。却没看到一个人影，只有从远处而来的篮球由弹跳变为了滚动，慢慢地滑向了他的脚边。
　　“小黑子吗？”黄濑捡起球来，迷茫地朝四周看去，“小黑子？别玩啦，毎次都装没人在来吓我很没意思喔。”
　　没有人回应。
　　碰——碰——碰——
　　但还是有击球声传来。
　　怎么回事？球明明在我手上啊。
　　黄濑有些慌了。
　　“小黑子！难道说是小青峰吗？！喂，别玩了了！每次都欺负我！”
　　没有人回应。
　　只有自己一人的声音在空荡的球场内回响。
　　“怎么回事？”
　　自言自语的黄濑走进场内，四处张望起来。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喂，有谁在吗？不是说今天要练习的吗？别跟我恶作剧了，待会让小赤司看到会生气的。”
　　还是没有人回应。
　　“真奇怪啊……”
　　黄濑把球拍下地去。气量充足的篮球马上就反弹回手中，可触感却有些奇怪。
　　他皱了皱眉，伸手想要投篮。
　　却没想抬起头来时看到的却是渐渐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球架。
　　什么？！
　　黄濑的眼睛瞪大了。
　　「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喔。」
　　有耳语轻轻响起。
　　“谁？！”
　　身上队服的触感突然变得陌生。
　　低头看去，清爽的淡蓝白色队服已变成了鲜艳得像是要滴落下来的琉璃色。
　　看着胸前大大的“海常”二字，黄濑的脑中瞬间空白成一片。
　　「只剩你一个了喔。」
　　「黄濑。」
　　「黄濑……」
　　「……濑君！」

　　“黄濑君！”
　　叶山摇晃着不断说着胡话的黄濑，可就是无法将他唤醒。
　　明明刚才还什么事都没有的，但就在她看到亚树美大姐头当选为樱花小姐时，黄濑突然就说起胡话来了。
　　一开始她以为他是在说梦话，还感叹了下这家伙肯定藏不住秘密。但到了后面，她便发觉到黄濑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了。放下书来，叶山就看到了已喘得满脸通红的黄濑那辛苦的模样了。
　　探手尝试量了下他额头的温度：果然，发烧了。
　　明明早上还没那么严重的啊。
　　“黄濑君，请醒醒！”没甚耐性的叶山直接在他那冷汗直冒的俊脸上拍了几下。
　　因她这几巴掌摆脱了那可怕梦魇的黄濑挣扎数下后，终于将那紧黏在一起的眼皮猛地一张，喘着粗气坐起来了。
　　“可以站起来吗？”叶山向后退了一步，“你发烧了，去保健室找老师看一下吧。”
　　“诶？”
　　黄濑虽然从恶梦中醒了过来，可脑袋却还是迷糊的。
　　叶山看着他那一脸茫然的表情，眉头不禁越扭越紧。
　　“你可能需要早退了。我待会去跟老师讲一声，现在先去保健室吧。可以站起来吗？”
　　又被这么问了一次后，黄濑才呆呆地点了点头。
　　叶山见他还没完全烧懵过去，刚松了口气想走前两步扶他起来，就看着他一个不稳，撑着桌子便朝自己歪了过来，急忙伸手撑住。
　　“啊……抱歉……好像有些勉强……”
　　黄濑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想要从她肩上离开。
　　“是吗……”叶山沉默片刻，最后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
　　是啊，得找一个人帮忙扶自己过去保健室呢……
　　黄濑挣扎着想去掏手机。
　　“失礼了。”
　　“啊？”
　　没待他搞清楚叶山是为何道歉时，脚下就突然一空，离地而起，身子也跟着向后倒去。
　　“哇啊——！”
　　“抱歉，请你稍微忍耐一下。”
　　黄濑并未如自己所想般倒在坚硬的地板上，而是落入了一对纤细却有力的双臂之中。
　　在移动了好几步后，他那迟钝的脑袋才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被比自己矮了一个头有多的叶山给抱起来了。
　　而且还要是一手稳稳扶在他背上，一手勾起了他膝窝的超羞耻标准公主抱！！！
　　“等、等等！”
　　愣是烧得再糊涂，黄濑也意识到这姿势有多丢脸了。
　　“请不要乱动。虽然我抱得起你，但如果你再乱动的话，我也不能保证可以安全无事地把你送到保健室去。”
　　“才不是这种问题啊！很丢脸啊！”
　　难得用仰视角度看到的叶山脸上现出一丝不耐。
　　“与其考虑丢脸与否的问题，我认为你更该反省下对自我管理的疏忽。”
　　“要说教等之后了！现在先放我下来啊！”要是被人看见他被叶山抱去保健室，他以后就不用做人了呜呜呜呜！
　　好的不来坏的来。就在黄濑惴惴不安之时，图书室的拉门就被打开了——
　　“今天我一定要坐到离黄濑君最近的位置！”
　　“我也是！我也是！”
　　“哇——！”
　　两群人毫无预兆地在图书室门前相遇了。
　　叶山平静地看着惊讶得嘴都合不拢地盯着他们的那几名女生。
　　“正好，省了我开门的时间。”
　　喂！你还抱着我啊！是想怎么开门啊！？
　　“不、不对……那个……不是你们想的……”
　　不待面红耳赤的黄濑辩解，叶山就仰了仰下巴要她们让开。
　　“黄濑君发烧了走不动，我送他去保健室。你们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帮他把东西送回教室吗？”
　　“……啊？啊！是、是！”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几名女生连连点头：虽然眼前这景象是够惊人的，但能帮生病的黄濑君做点什么也不错。
　　“那谢了。”
　　叶山轻轻颌首后，就抱着黄濑一步没停地走了出去。
　　图书室内的女生们过了一会后才愣道。
　　“怎么说呢……感觉叶山看起来好有男子气概啊……”
　　“啊啊，我刚才有一瞬间也被她迷住了……”
　　“是公主抱呢……”
　　“嗯，公主抱呢……”
　　“就算是公主抱，黄濑君看起来也很帅！”
　　“没、没错！”
　　即便是被这种魔王公主抱，也无损黄濑君你那王子形象！
　　而被这些Fans以同情眼神目送而去的黄濑，早就羞愤交加地一口气没憋上来，生生地给气晕过去了。
　　晕过去也挺好，至少这样他就看不见那些在他被叶山抱去保健室途中遇到的那些人惊恐艳羡的眼神了。

　　待到黄濑再次睁开那沉重的眼皮时，已经是下午的第二节课了。
　　他微微侧过头去，便看见了坐在病床旁边的圆凳上静静看书的叶山。看着那系得端正完美的领带，干净整洁的白色短袖衬衣，还有裙褶平整不乱的灰色短裙，黄濑过了好一会后才找回了与现实的连接点：
　　已经是夏天了，从今天起就要穿夏季制服了。
　　昨天淋了雨，有些感冒。
　　今天上了游泳课，被老师拉去当助教了。
　　午饭还没……
　　慢……慢着……
　　这之后的事——那件最该从脑海中抹消掉的事——再次清晰地浮现于脑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黄濑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捂住脸在床上滚了起来：完了啊啊啊啊！黄濑凉太！你的一生就这样完了啊！居然被女生用公主抱送来保健室了！这件事将作为你一生的黑历史被人津津乐道了！
　　叶山被他这动静从书中世界拉了出来。看了眼用被单将自己卷成了个蓑衣虫的黄濑，她合上了那本有着天蓝色封面的小说。
　　“很抱歉打断你的愚蠢行为，但姑且让我问一句——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过份！”黄濑从被单中猛地伸出头来，泪眼汪汪地盯着她。
　　“我可不想被晕倒在学校里，得靠别人送来保健室的人这样说。”
　　“呜啊啊啊！不要说！不要说！”他马上捂住耳朵，拼命摇起头来，“苍天啊大地啊，我明天要以什么面目来上学啊！？不对！该说我今天该以什么表情踏出保健室啊！”
　　叶山耸了耸肩，表示这不在她的处理范围内。
　　黄濑一下就哭出来了。
　　就在他哭得旁若无人时，脸上突然就贴上了一微凉物体。为这金属触感抬起头来的黄濑看到了叶山那一脸不耐的表情。
　　“哭那么多你都不怕缺水的吗？拿去。”
　　“……谢谢。”他愣愣地接过她递来的饮料。
　　“老师和社团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笠松学长限你两天内病愈，不然之后的训练量他会给你翻三倍。今天你可以不用去球场了。”叶山坐回椅子上，抬抬下巴指向床头，“你书包已经有人帮你拿来了，要是你想现在回家的话我就去跟老师说一声。”
　　“那个……难道，叶山你送我过来后就一直呆在这了吗？”
　　她微微皱眉：“哈？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没课。”
　　好吧，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对不起。
　　黄濑又喝了两口饮料后，才困惑道。
　　“那为什么你现在在这？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第二节课还没下课。”她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说到底我之所以在这都是你害的。”
　　“我？”关他什么事？
　　“我本来只是来转达笠松学长的通知而已。但是，来到这后就发现——”叶山顿了一下后，拉开了身后的布帘，“保健室已经被一群女生包围了。看吧，这些就是她们带来的慰问品。保健老师应付不了她们就把我强行留下来了。”
　　看到她身后那堆满了一桌子的各式物品，黄濑的嘴角也不禁抽了几下。
　　受这些东西刺激，叶山又想起了刚才自己一走过来，众人就纷纷自觉地为她让开了一条直通保健室大门的光明大道的事。搞得她都想吐槽这又不是出埃及，自己又没有海神权杖，你们分开得那么快干什么啊？天知道她那时本是打算回去的。
　　“最可气的是竹下老师。居然说什么下节是自习，我该好人做到底，帮你营造个安静的休息环境。”
　　“……从各方面来说，谢谢。”
　　知道她是被迫留在这的黄濑有少许失望。
　　“对了，你肚子饿了吧？”叶山从旁边拿出个饭盒，“虽然已经退了烧，但还是喝点粥吧。我看她们送来的都是点心。”
　　“诶？”
　　“喔，这是向餐厅的厨房那借的食器，没关系吧？”
　　“不、不是。重点是你从哪弄来这个的？”
　　“废话，当然是我做的啦。”叶山把它们递了过去，“刚好上一节是家庭课，看她们都在给你烤点心，我就顺手熬了点粥。”
　　哈？
　　“还是说你想吃点心？嗯，那里有曲奇和泡芙……啊，蛋糕也有。你要哪样？”
　　“这个就好……谢谢。”
　　“不用客气。”
　　在黄濑接过饭盒后，叶山又从旁边拿出了个泡沫盒。
　　“冰淇凌也顺手买了。香草味的，可以吗？”
　　哈？
　　再次被吓到的黄濑终于忍不住打断她了。
　　“慢着，我记得小卖铺没有冰淇凌的啊。”
　　姑且是个私立学校的海常，为了不让学生做出在路上吃东西这种失礼行为，根本就不让小卖铺贩售这些零食。
　　“是啊。”叶山点点头。
　　“……那这是从哪来的？”
　　“当然是从外面买的啊。”她理所当然地答道。
　　“所以说你是怎么买的啊……”别跟我说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去买了这个回来。
　　叶山的目光别开了。
　　“海常啊，墙很矮呢。”
　　“虽说是不太高，但干嘛突然——哎！你该不会是翻墙出去的吧？！”
　　“保安措施那么不到位，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恐怖分子给占领了呢。”
　　“才不会有那种事啊！”
　　这个人怎么敢干这种事啊！被捉到的话可不是罚写几张检讨书就能了事的啊！
　　可她显然不太在乎这事。
　　“不要啰啰嗦嗦的，买都买回来了。”
　　好吧……毕竟是因他而起的……
　　黄濑心情复杂地舀起了一勺白粥送入口中。
　　“啊，挺好吃的。真看不出叶山你会做饭啊。”
　　“你后半句是多余的。”
　　说实话，其实他现在是吃不出味道的。何况不管煮的人厨艺有多高，这种普通的白粥也不会有多大不同。但是，叶山熬给自己的这盒粥，口感却很绵软细腻，极易入喉。确实是适合病人的食物。
　　“这就吃饱了吗？”叶山见他吃了几口便停下了，还以为他是不喜欢，“还是太淡了吃起来没味道？”
　　他马上摇头：“不！”
　　“不用勉强也可以的。唉，果然还是该去拔些薄荷混进去一起煮吗……那，先吃点冰淇凌吧。可以缓和下喉咙的疼痛。”
　　她打开保温用的泡沫盒，从里面取出一盒冰淇凌。
　　“给。”
　　“……谢谢。”
　　“没事，反正只是顺手而已。”
　　接过她递来的调羹的黄濑慢慢地打开了盒盖，心中却在想着其它事情。
　　熬得细腻的粥。
　　一点没化的冰淇凌。
　　一般来说，会有人翻墙出去带冰淇凌回来的吗？
　　黄濑呆呆地挖了一勺冰淇凌放入嘴中。冰凉甜美的感觉一下就在口中蔓延开来，冷得他一个激灵。
　　不对啊，做这么些麻烦的事还能说是顺手吗？
　　而且对象还要是这个最没耐性的叶山。
　　“怎么……难道香草味你也不喜欢？”叶山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又皱起了眉头。
　　没错呢，只要自己表情变换一下，她就会不耐地拧起眉来。那就是说……
　　“到底是怎么样啊？”
　　叶山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伸手朝他额头探去，看他是不是又烧起来了。只是这手还没碰到他，就被猛地抓住了——
　　“小叶山！”
　　“小？”黄濑突然改变的称呼，让她不由抽了下嘴角。
　　“我懂了！”
　　“什么……”
　　“小叶山是个十分可爱的孩子！”
　　“………………………………”
　　这种情况下她该谦虚点说他太客气了，还是率直点谢谢他的赞赏。
　　黄濑明显没她那么纠结，只是一掌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摇晃起来。
　　“以前我还以为新井君是因为太喜欢你才说那种话，现在我明白了！小叶山你确实是个乖巧可爱体贴人的好孩子！”
　　叶山抖了两下，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却仍抓住不放。
　　“居然为了给我买冰淇凌而逃课出去，真是太让人感动了呜呜呜！”
　　这位先生，能请你不要抓着我手就哭起来好吗……我真的只是顺手而已……
　　“那个，果然还是叫保健老师回来看一下吧……”
　　“为什么？！我现在很清醒喔！”
　　“不，从各种方面来说我都觉得你……药不能停啊。”
　　“好过份！”

　　是夜。
　　叶山收到了来自黑子的邮件——
　　「恭喜你加入黄濑君喜欢成员名单，『小 』叶山。作为同样的受害者，请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这是什么啊？！诅咒邮件吗？！不转发的话明天就会遇见变态跟踪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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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终于补完了……
那么，恶梦啥的只是恶梦而已，这文主调是轻松这点不会改变的，放心w
于是公主抱终于出来了，二汪同学表示以后没脸上学了www
称呼终于改变了，我正努力地朝着“小冬实”这称呼而奋斗……
最后，尼轰人跟我们感冒时的处理方法果然不同，或者该说是根本相反吗？反正我感冒的话就绝不敢吃冰淇凌降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