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公钓“于”》星若伊幽

3、不要回家

　　“你好，请问，您是姜峰姜先生吗？”
　　“你是谁？”如果刚刚是迟疑，那么，在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之后，现在就变成是质疑了。绝对不会搞错，印象当中的确没有听过这个声音，肯定不是认识的人，说话的语气稍微有些不和谐，让人听上去有些不舒服。
　　“你好，我姓于，叫于越。豆豆现在在我住的地方，我把地址告诉你，你来接他回家吧。具体发生什么事情，等你来了之后再好好谈谈吧。”
　　“你说什么？！真的？！那豆豆呢？！他怎么样？！你让豆豆来听电话！”虽然于越看不见，但是也可以脑补出来对方现在一定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腓腹，我好心好意照顾这小东西，没有辛劳也有苦劳，你那是什么语气？凶什么凶……，果真是好人没好报。
　　“豆豆，你爹地要和你说话，你要不要过来接电话？”
　　“能不能不接？”
　　“不能，快点儿过来，接电话。”
　　“哦……。”这就是所谓的假民主么？既然你一定要我听，为毛还来问我要不要接呢？大人们肿么都这样啊，吐艳！可是，大哥哥好像很不爽也，我还是乖一点儿吧。到底是肿么了呢？拨电话的时候大哥哥还不这样的，和爹地说过话之后就不开心了，难道和爹地有关系？爹地在电话里到底和大哥哥说了啊，大人们都好奇怪哟。
　　“豆豆？真的是你吗？”
　　“爹地……。”
　　听到确实是儿子的声音，心里的大石才总算是落了地。“你啊……，等我把你接回来，再好好的收拾你。好了，有什么话等我到了再说。你现在把先电话交给于先生，爹地有话和于先生说。”
　　没有听见儿子的回答，纳闷了，这小子也没听见还是没听懂啊，这不能吧，他又不傻。“豆豆，你没听见爹地说的话吗？还是你没听明白？”
　　“我有听到啊，也有听懂哟。”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可这就更让人纳闷了。“那你怎么还拿着电话不放呢？爹地要和人家说话啊？”
　　豆豆这个时候问出了让在场三个人，当然包括豆豆事后自己想起来都爆瀑布汗的一句话“爹地，于先生？你说的于先生是谁啊？”
　　某个先生后知后觉，自省一声‘我是笨蛋。’搞什么飞机啊，问小东西这个那个的，自己到忘记了向小东西自报家门了。小东西什么都不懂，可你不是啊，自己叫豆豆亲的跟什么似得，居然就这么让豆豆叫了自己一天大哥哥……。
　　“豆豆，把电话给大哥哥，你爹地说的于先生就是我。”
　　“哦……”把电话递过去。“那，大哥哥，爹地要和你说话。”
　　“喂？你好。”
　　就这么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按理说语气实际上是没什么变化的，但就是让手机那头暴躁的男人听得莫名觉得强硬且冷漠了些。“对不起，我为我刚刚说话的语气道歉。麻烦你再看一会儿豆豆，我马上就过来。”
　　“好的，地址我短信给你。”
　　“谢谢。”
　　挂断电话，还未去看短信，先去给老妈保平安。“妈，豆豆找到了，我现在就去接他回来，您这回真的可以放心了。”
　　“真的？！”
　　“嗯。妈，我就是告诉您一声，什么事儿，等我先弄清楚，等您回来再好好说，我这就先挂了。”
　　“好！好！你快去吧。”
　　虽然大哥哥的面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纵然是豆豆这种敏感的孩子，也看不出什么。但是豆豆就是觉得气温突然下降的好快哟，明明是大夏天，怎么这么冷咩？瞅瞅大哥哥，爹地到底说了什么啊……。呃……？等等哟，刚刚大哥哥说神马？让爹地带我回家？！我才不要咧，我才不要回去对着那个老巫婆。
　　“大哥哥~~~？”恩哼，装可怜神马的我最拿手了。瞪着无辜和懵懂的大眼睛，嘴巴微微嘟起，露出一副快要大哭给你看的表情。
　　“豆豆，再等等，你爹地马上就来了。”我还不能明白你这小鬼想的什么？不过，没门儿，我还能不让你爹地把你领回去么？虽然你是个萌物，但是这个时候装可爱一点儿用都没有。唉……，最多一会儿你要挨打的时候，我能劝动你爹地不打你或者打轻点儿了？
　　“不要！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大哥哥你肿么能这样呢，你明知道豆豆心里想的什么。谁要等他啊，好像我多想要他来似的。还马上？对，是马上，是我马上就要倒大霉了！别小看豆豆的两条小短腿，跑起来也是很有速度的。飞速跑到卧室内，躺倒在大床上，双手紧抱住床单滚来滚去，撒泼耍赖。
　　“豆豆，你不回去也没用啊，我们总是要解决问题的是不是？”一手把豆豆拉起来让他能够安稳坐好，再把被他蹂躏的床单从他手中拯救出来。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耐心这么好过……。
　　“那坏女人每次看豆豆的眼神都好凶好凶哟，她一定会欺负豆豆的！”抿了抿嘴唇，充满无辜委屈貌似下一秒钟就能掉下金豆豆的眼神瞪着大哥哥。呵呵，我就不信大哥哥不心软。
　　“放心吧，豆豆。大哥哥不会轻易就这么让你爹地把你带走的。不是说了吗，让你们好好谈谈。嗯？好不好。”
　　“哦~~~。”谈？要是能谈，我还至于闹到离家出走么？
　　“你这小东西。”又一次轻轻掐了掐手感颇好的脸颊。“怎么？还不满意？”
　　“那……那，大哥哥会帮豆豆说话咩？”
　　什么话都没说，接着掐。回卧室把豆豆的脏衣服放在一个袋子里，等着他爹地来一并带走。
　　大人们好奇怪诺，不管男的女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一逮到机会就掐偶。虽然是不疼啦，但是好吐艳咧。本来脸就圆，被他们掐啊掐的都掐肿了，显得就更圆了。一双小胖手托着下巴，望着天花板，哀叹，他们好烦人喏。做一个小孩子好辛苦，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小孩就更辛苦了。
　　一张嘴表不了两家事，让我们在看看那头状况如何。
　　怪不得把豆豆爱去的地方全都找遍了都看不见人，原来躲到陌生人的家里了……。本来想报警拜托警方一起找，可tmd的！失踪时间不到48小时不予立案，自然就是不能出警了。我靠了！等你们去找人，就算到时候找到了，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太不靠谱了！
　　拿起车钥匙，再看一眼手机屏幕上由短信显示出来的地址，就往豆豆所在的方向驶去。开车的期间突然想起来得打个电话报备一声，老妈那边是解决了，不能把兄弟们忘记了，赶紧告诉他们不用再去找了。这个小祖宗啊，还不到一天，就弄得个人仰马翻。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抬头看了眼表，才20分钟而已，好快啊。也是，自己的儿子啊，能不急嘛。撇去杂念去开门。
　　那边的人当然松了口气，可豆豆这边就愁云惨淡了。肿么办？肿么办啊……。爹地肿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啊……。死定了，死定了，这回绝对、真的、肯定，死翘翘了。爹地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了。满脑子就剩下完了两个字无限循环。
　　于越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惨兮兮的豆豆，轻咳一声，不行了，真的很想笑啊，忍住，一定要忍住。
　　“于先生。”
　　“姜先生。”
　　相互打过招呼之后，就把人请了进来。
　　看着沙发上低着头坐着的儿子，纵然是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儿，也hold不住了。用力的抱住这死小孩，心里的大石这次才真的叫彻底放下了，就只念了一句。“你可把我急死了……。”
　　豆豆也知道这次自己胡闹的太过分，要不不闯祸，一闯祸就闯了个大的，想道歉却又不敢。尽管因为爹地抱的太用力而弄疼了自己，也乖乖的不出声不乱动。
　　呃……，这真的不能怪自己煞风景不厚道啊，人家父子上演着一出失而复得的戏码，自己还在这儿想一些有的没的。这个男人吧，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真的是豆豆的父亲？上天真的会开玩笑啊……。这人少说目测也得超过180。转头再看看豆豆，也就是一普通小学生的身高啊，可见遗传这玩意儿也是靠不住的。再说说这性格，这暴躁男是怎么生养出豆豆这个小萌物的？还有天理没有啊……。最后，都说小孩子三岁看老，虽然也有意外的时候吧，可豆豆和这男的怎么没有一处相像的地方啊，好奇怪。于越纠结了多久，这父子两个就抱了多久。想来也是，这事情换到谁身上，也淡定不了啊。
　　于越自然也不可能催他们，这画面实在太温馨了。就听那边豆豆发出一声嗯~~~，来表示自己被勒的实在是受不了了的不满情绪，那个高大的男人才放开了这个小祖宗。
　　看着爹地满是担忧的脸，豆豆想这回应该不会被骂的吧。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好坏哟。要不是自己乱跑，爹地才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啊。再看看本来帅气的爹地，才一晚上而已啊，眼袋发青，胡子拉杂，真真难看哟。
　　发出一声蚊子叫。“爹地，对不起……”
　　觉得自己这样直愣愣的傻站着一直看着这对父子也不太好，留点儿隐私和时间给他们吧。转身去卧室把装有脏衣服的袋子拿出来。就这么会儿功夫，就听到豆豆哇的一声嚎啕大哭。立马放下袋子跑出去看看出什么事情了。
　　这不看还好，一看可逗了。好嘛，正上演家法—打屁股呢，而且还是在别人家里啊。可看出豆豆是你儿子了，这一条倒是遗传了，自来熟啊。有什么事情，你回自己家，把房门一关，爱干嘛干嘛呗，谁也管不着不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诶，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干看着啊？可这又是人家的家务事，又不好插手的。可看着豆豆那投递过来赶紧救救我啊的眼神，唉……，本来自己也是这么打算的。劝劝吧，瞧那个可怜劲哟。
　　啪的一声，又是一次大掌落下，扎扎实实的打了下去。“哇……！嗝……。爹地，嗝……。好疼啊，嗝……。不要打了啦，嗝……。我再也，嗝……，不敢了，嗝……。”你想问豆豆说话怎么断断续续又嗝嗝嗝的是吧。你想啊，小孩子嘛，哭到打嗝很常有的，豆豆现在又是边哭边说，可不是断断续续又打嗝呗。唉……，造孽哟。
　　毕竟豆豆离家出走，自己得占一多半责任，自己刚才那一掌拍下去是什么力度也清楚的很，豆豆的屁股多半是肿了。再加上着急上火绝对比气占的成分多，谁也不会真和一个奶娃娃置气不是？自己又是个大男人，就更不能够了。这主要是被豆豆吓得，幸亏遇到一个好心人，平白无故的照顾了这小祖宗一天。这要是碰上个人贩子，或者是被心理不正常的人带回家，被虐待甚至做了一些这样那样的事，真要发生的话，这可让我和老妈怎么活。天啊……，赶紧打住，这些念头想起来就胆战心惊。
　　再仔细看看儿子，这小家伙就算走运了，丢了这段时间全身上下竟然什么伤都没有。呃……，那个红肿的屁股不算啊。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把心吞回肚子里。你看看，人家还好心的给豆豆换了衣服。虽然是旧的还大了一点，但是保存的很好，不但没有怪味道还有一股香味。啊……，是樟木的味道啊。瞧瞧，穿在豆豆身上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咦？不打了啊……。看来我也不用出场了。这真是一物降一物，看着凶巴巴的男人，呵呵。
　　看着豆豆抽抽搭搭的还没哭过劲，除了无可奈何没有别的想法了。明明是这小家伙闯祸把周围的人都吓得够呛，怎么弄得像这个当爹的欺负了他似的啊。
　　气头过了，我这个下黑手的人其实才是最心疼豆豆的人。正所谓打在儿身，痛在爹心么。“来，让爹地看看。不哭了啊，男孩子，总这么哭鼻子羞不羞？”脱了裤子一看，果然肿了。呵呵，这要是让老妈看见，可有的啰嗦了。
　　“你这个小东西，你就说你能怪我打你吗？你宁可在外面飘着也不回家，你才多大啊，就学会和我赌气了？”这死孩子，学好的不行学坏的只需要三天，居然给我玩起离家出走这一套了。以后坚决不能让他看电视剧了，净学些有的没的。
　　“我不是不想回家，是回不去嘛。”豆豆一边趴在爹地的大腿享受屁屁按摩，一边为自己控诉。
　　“回不去？这么可能回不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书包里可是有钱的。虽然我给你的钱不多，但打车的钱绝对足够了，你能回不来？”
　　“本来是有钱的……。”一想起这个就更委屈了，这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这当爹看自家儿子又哭了，好像别刚才哭的还凶，立马觉得不对劲，不定还有什么事儿呢。这我要是不问，他还不说呢。怎么跟牙膏似的，不挤不出。“豆豆，快别哭了，告诉爹地怎么会没钱的？”
　　“我本来是想做车回家的，但刚把小包包拿出来，一个怪叔叔就过来了，他凶巴巴的让我把包里的钱全给他。还说，不给他钱，就打偶。我怕挨打就全给他了。爹地，我是不是做错了？”
　　“怎么会呢？豆豆做的对。”神啊，不出事儿不知道，这得亏豆豆不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不会跟歹徒对着来，要不然把歹徒惹急了，就豆豆这样的，他什么事儿做不出来。钱丢了总比命丢了好啊。这幸亏遇上的只是个劫财的，要是遇上个变态，再劫个色，这样的事儿出现的还少吗？只能说豆豆这次太幸运了。
　　“哦……，酱紫啊。”
　　“我都听话把钱给他了，他还把豆豆推到了，摔了一跤好痛哟，连爹地你也打我。你们都是大坏蛋！”
　　“哎哟，是爹地不对，爹地给豆豆揉揉啊。”
　　怪不得呢，我看着豆豆脱下来的脏衣服就觉得奇怪。楼里打扫的这么干净，豆豆的衣服不可能脏成这样的。就算是有土，也应该是屁股那块儿脏，怎么连上衣也脏兮兮的。“那豆豆，你是不是在小区附近被抢的，所以才跑到这儿来的？”虽然知道问的大概是句废话，但还是慎重点儿好。这要是报警什么的，警察也好找人不是。
　　“嗯……，是的啊。”
　　“那豆豆，你是怎么进来的？”这小区门口有保安，每栋大楼门口都配有密码。按理说，豆豆不可能进得来啊。
　　“我就是这么进来的啊，大哥哥你好奇怪哟，这有什么好问的嘛。”
　　？！，听完豆豆说的话，这两个大人很是吃惊。
　　姜同学想的是于先生住的这个地方，治安有点儿不靠谱啊。
　　于同学想的是我住的这个地方，治安有点儿不靠谱啊。
　　“不是啊豆豆，门口有保安室，保安叔叔就这么把你放进来啦？”
　　“咦？保安室什么？那个小房子么？”
　　“是啊。”
　　“但是里面没人的哟。豆豆就是看里面没人才敢走进来的呀。”
　　……，汗一个，估计保安应该是去厕所了，正好被豆豆赶上，要不然他小区的大门都进不去。可还是不对啊，还有个密码的问题没说清楚呢。
　　“豆豆，你又是怎么上来的？”
　　“我跟着别人上来的啊，大哥哥好笨喏，嘻嘻。”
　　也是啊，谁会注意身后边跟着的小孩子呢。就算看见了，大概也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自己跑出来玩了吧。
　　看儿子磨磨唧唧的把裤子穿好，睁着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伸出双手就要抱抱。一把把儿子放在腿上，这才有机会和于越说话。
　　“于先生，您看，让您看笑话了。”
　　于越不答只是点点头。
　　“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您照顾了豆豆一天。”
　　“没事儿，豆豆很乖，一点儿都不麻烦。”说着又揉揉豆豆的头发。揉着揉着才反应过来，人家老子可在这儿呢，立马把手收了回来。怎么还揉上瘾了，也不看看这什么场合。
　　看着于越已然有点儿习惯的动作，姜峰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那就先这样，我先带豆豆回去了，隔天再登门道谢。”抱着豆豆这就要起身。豆豆这下又急了，连忙向于越使眼色，那意思，你答应豆豆的事情还没做哟。
　　于越看到豆豆急的眼睛都红了，这才从姜峰的笑容里回神。
　　“姜先生，麻烦，等一下。”
　　姜峰单手抱着豆豆回头。“于先生，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答应了豆豆，帮豆豆和您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