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公钓“于”》星若伊幽

11、各怀心事

　　听豆豆这么一通说，姜母又怎么可能放过姜峰呢？把乖孙子哄回屋里，面对着儿子自然是好一番的严刑逼供。豆豆看着姜峰一副要死了的模样，那个乐哟。爹地明明对越哥哥有意思嘛，干嘛要瞒着奶奶呢？
　　“豆豆说的都是真的？”小孩子说的话嘛，不是不能相信，是不能尽信，难免有夸大的嫌疑。还是听听儿子怎么说吧。毕竟儿子是当事人，不能只听豆豆的一面之词，怎么着也得给儿子一个解释的机会嘛。
　　“妈，豆豆的话能信么？人家收留照顾豆豆完全是出于善心。于越和您儿子不同啊，直男一个，一个刚踏出社会的年轻人，又有大好时光等着呢，直掰弯有多缺德您有不是不知道，祸害人家您老忍心吗？”如今除了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别无他法啊。
　　“你别跟我这儿混淆视听，你就说你对这个小伙子到底有什么想法？”姜妈妈是什么人啊，能被他忽悠么？
　　“我有没有想法无关紧要，关键是人家至少到目前为止对您儿子没想法。要不是豆豆自作主张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烦人家，估计也就没有联系了。人家真是喜爱豆豆，没别的意思，您儿子就是个顺便的。”
　　“那你呢？没想法？”
　　“有是有，要是能找到一位像于越这样的人一起生活照顾豆豆，那人生就真的圆满了。但这事儿不得慢慢来嘛，至少也得等人家对您儿子也感兴趣再说啊。再说了，于越父母的头七还没过呢，我这儿上赶着说这个，算什么事儿啊。”
　　“唉……，这些我能不懂吗？也没让你干什么啊，不就是想听你一句实话么。于越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好好的，爹妈就这么去了。”
　　看老妈心情平和多了，接着忽悠。“您儿子又不是傻子，真到水到渠成的时候，该做什么说什么还用你们吩咐啊，您老就别替我多烦心了，帮我劝豆豆别捣乱了才是正经。”肩头轻撞了一下姜妈妈的肩头，单手搂着她就往豆豆卧室那边走。
　　受不了姜峰这个高大的儿子似小女生一样和自己撒娇，赶忙把姜峰放在自己肩头上的手掌拍下去。“行了行了，这事儿我去说。你啊，你就给我记住了今天跟你老妈说的话，别到时候说的出做不到。”
　　“收到。您老放心吧。”哄老妈可比哄豆豆简单多了，起码能讲道理啊。妄想和一个小孩儿讲道理，那不是自虐的行为么？
　　看着老妈走进卧室内，不出五分钟就出来，示意姜峰可以进去好好和豆豆谈谈了。姜峰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老妈啊，您太牛了，您都跟豆豆说了什么啊，这么快就把他搞定了？！果然‘姜’还是老的啦啊。
　　推开门，姜峰抱臂倚在门框上望着坐在书桌前的豆豆。这小家伙，跟小大人儿似的，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托着圆滚滚的小下巴，歪着个同样圆滚滚的小脑袋憋眉沉思。嚯，精神力够集中的，我站在这儿多半天了啊，豆豆这小东西都没反应。呃……，还是这孩子想无视我，压根不想理我啊。
　　这姜峰还真是说对了，豆豆就是不想理他。虽然奶奶以豆豆能听得程度，说清了爹地对于越哥哥的难处，让豆豆理解了爹地的做法，但是豆豆还是闷闷不乐。左手揉脸，右手挠头发，小腿儿还一晃一晃的，好烦诺。大人们世界好复杂好复杂哟，大人与大人们之间的关系也好麻烦。人长大了都会这酱紫咩？那豆豆宁可不要长大。
　　姜峰见豆豆还是不理自己，也不催他，就这么坐在豆豆的小床上等着。豆豆可是个小孩子啊，哪儿有这么耐心，自然沉不住气了，跳下椅子往姜峰跑去。站在姜峰面前先是一脸纠结的看着他，然后默默手脚并用的爬到姜峰的大腿上一屁股坐下去。似乎觉得坐着位置不太舒服，颠了颠屁股换一个位置试试。恩，舒服了，这才老老实实坐着不乱动。
　　这小家伙终于舍得消停了啊。见他背靠着自己的胸膛，虽然肯亲近自己，但是还是周身散发着不痛快的气场，这明眼人一看就是对自己有成见的样子，呵呵，别说我不厚道啊，真的让人想笑啊。你看看，给我个后脑勺，还拿屁股示人，赌气啊这是。用力把豆豆往上一提，180度把豆豆转过来面朝着自己，重新放回大腿上等豆豆再次坐舒坦，才开始和豆豆谈心。
　　豆豆垂着头窝在姜峰的臂弯，小胖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揪揪他的衣角，奶声奶气的来了一句。“爹地，你到底喜不喜欢越哥哥啊？”
　　姜峰着实被豆豆气笑了，这小家伙才多大啊，就整天把情啊爱啊的记在心里挂在嘴边，你懂吗你？“那你想爹地怎么回答你啊？爹地说不是，你又不乐意。爹地要是说是，你是乐意了，但是，你怎么不想想越哥哥乐不乐意啊。”手指点点豆豆的小鼻头，嘴去亲他的小脑门。
　　“呜……，越哥哥这么喜欢豆豆，又不讨厌爹地，一定乐意的。”豆豆其实明白爹地的意思了，但是就是不死心。
　　“不讨厌不等于喜欢啊，对不对？”把豆豆抱的更紧一些，靠着自己更近一些。
　　“那……，那，爹地到底喜不喜欢啊？”豆豆抬起羞红了的小脸看着姜峰。
　　“怎么？爹地是老到没人要了还是怎样，你就这么急着把爹地交给别人，你就这么不想要我，不想管我啊。”
　　豆豆不说话，小手捂着嘴闷闷的笑。心说，可不是老到没人要咩。
　　见豆豆不回话，姜峰继续闹他。“你就这么喜欢越哥哥啊，嗯？”
　　“是啊，越哥哥最好了。难道爹地不喜欢越哥哥咩？”
　　“想听实话啊？”
　　不说话用力点点头。那不是废话么，谁要听你糊弄我啊。
　　“喜欢啊，但是也得让越哥哥喜欢爹地才行啊，是不是？”
　　撅撅嘴蔫蔫的点了点头。
　　“那就得一步一步慢慢来，懂了吗？不许点头，回答我。”
　　“恩！”爹地已经说喜欢越哥哥了，那么一切就好办多了，豆豆心情瞬间阴转晴。
　　“那……，那，要是越哥哥也说喜欢爹地，爹地就追越哥哥吗？”还是不放心的问问。
　　“是是是，到时候都听豆豆的，好不好？”这小祖宗啊……。
　　豆豆又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傻笑。拍拍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豆豆要越哥哥做妈妈！
　　说完了姜家父子两，再去看看于越那边吧。
　　话说，于越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连他自己都犯嘀咕，是魔障了还是怎么的？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浮现姜峰那张痞痞的笑脸，甚至于连梦境里也不放过。自己这是闹哪样啊？这……，这就算是日思夜想，出现的也应该是豆豆啊，怎么会是姜峰呢？还有，本来是很讨厌这个人才是的啊，怎么会随传随到的帮助他呢？只是因为豆豆吗？是吗？不是吧……。
　　豆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会儿一个电话，跟催命似的要自己过去陪他们。奇怪的是自己不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还觉得很正常。原本已经决定要答应的，只因为突然发生的一件事而否决了，谎称自己最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推辞了豆豆的邀请。其实说起来也并不全部都是骗人。实际上本来是真的不忙，愣是被于越自己弄的很忙来让自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不联系豆豆的原因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一场梦而已，还不是恶梦，是场很温馨的梦，充满着天伦之乐的梦境。但是，于越就是被这梦境吓得精神恍惚、夜不能寐，就算睡着了也睡得不安稳。睡梦里的场景，每次想起都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会做这种梦啊！谁来给我解释解释啊！梦里有豆豆我还可以理解，日有所思夜有所念嘛。出现姜峰……，好吧，我认命了。可以解释成怎么样也是熟悉到可以直呼其名的地步了，又是豆豆的父亲，没理由不让人出现。但是！可是！我怎么会这么温柔的对待他啊！就算是在梦里，也是很诡异的好不好！谁乐意一大早被吓醒，还被吓得一身冷汗啊！以为不在意，这种诡异的梦就可以消失不见，没想到却愈演愈烈。试问一下，难道自己生病了吗？
　　就在于越考虑是不是要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打来的电话拯救了他。
　　“越越啊，我要来找你玩！我可不管你有空没空，你都得给我空出时间来陪我，你听见没有！”对方那厮貌似说完就要挂电话。还好于越反应快啊，赶紧搭腔。
　　“喂！就算我拜托你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任性妄为，提前通知我一声有这么难吗？”原来是他啊……，怎么把这个人忘记了呢？呵，他来的还真是时候，可算能找到个替我答疑解惑的人了，这事儿问他可就算是问对人了。
　　“呵呵，我怎么不是提前通知了？我提前一天了啊。我明天就过来了！你给我洗干净等着被我临幸吧，哈哈。”
　　还是那种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还是很欢脱的语气啊，人到哪儿快乐就到哪儿。“来可以，但是我有事儿找你帮忙。”
　　“没问题！喂！包吃包住不？”
　　“包！”
　　于越这心踏实了还没三秒钟，就又陷入了纠结。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就是父母的头七，我主动要姜峰过来陪自己来着。其实，话刚一说口，就已经开始后悔了。但是，话已出口，就没得反悔的余地了。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没接电话，于越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于越，我是现在就过去，还是晚上来？”
　　“你什么时候方便都可以。”于越就听电话那边传来豆豆哈哈哈的笑声和姜峰的怒斥声。这豆豆又干什么了？
　　“你……，你没事儿吧。”于越是听过姜峰吼豆豆的，但这次就是觉得和往常不同。
　　“没……，没事儿。那我先挂了，一会儿就过来。”
　　这姜峰看起来凶巴巴的，实际上纯粹是唬人的。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此人是大大咧咧惯了的，最不会的就是与人斤斤计较，让他生气那是多难的事情，更何况是对着豆豆。像让豆豆骑大马，扮狗狗、学狗狗叫逗豆豆开心，也是豁的出去的。也难怪姜峰这次真生气了，这次实在是豆豆太没轻没重了。
　　姜峰最近迷上了打网球，因为是想起来就打两下，所以就懒得拾起来，随手就放在墙角，拿着方便。豆豆不知道是无视了姜峰的脾气，还是高估了姜峰的生气指数。真搞不懂豆豆是怎么想的，伸出了一只小胖手，抓起了一颗网球，就往姜峰的后脑勺扔过去。姜峰要不是因为和于越打电话又要顾及面子，早就叫出声了。豆豆啊，你当你爹地的脑袋是铁打的么？还有！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这倒霉孩子啊。不用摸，就知道肯定是起了个包。
　　“你这个死孩子，你给我过来！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要不是豆豆仍完球立马跑了，凭着姜峰那两条大长腿，抓住豆豆还不容易么。就在姜峰闪神的这几秒钟，豆豆已经跑进了姜峰的书房里。
　　姜峰就觉得会有极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大步跑过去。啪~啪~啪……，哗啦！姜峰还来不及开门呢，先是听见声儿了。好么，这回豆豆真的是闯大祸了。豆豆自己自然也是知道的，早就已经被吓哭了。完了完了，爹地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豆豆的小屁屁这次是真的保不住了。爹地会打我的，会真的打我的。
　　你别看姜峰刚才这么生气，其实也没想把豆豆怎么样，最多吼他几句。自己的儿子么，在我这个太岁头上动动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姜峰的脸是彻底黑了。不过，生气归生气，还是习惯性的给豆豆找借口。我也有责任，我不应该在我的书房放豆豆的玩具的。
　　豆豆的作案凶器还徘徊在豆豆的脚边，左滚一下，右滚一下，终究是停下来了。姜峰弯腰拾起豆豆的皮球，一步一步的朝豆豆走过去。这豆豆到底干嘛了？他拿着皮球往墙上拍，用力过猛，球从墙上反弹到姜峰的电脑屏幕上了。如果是那种老版玻璃材质的显示器，也就没什么大事了。谁让现在的显示器都是液晶屏的呢，这被球这么一撞，呵呵，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在电影里应该会看过防弹玻璃被击打是什么样子的吧，一片片的碎花状，姜峰的液晶屏显示器此时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这还不是姜峰脸黑的理由，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边。豆豆在玩球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脚。这世界上只有更倒霉，没有最倒霉。摔了一跤倒是无所谓，倒霉的就是在摔跤的过程中，把电脑按在接线板上的电脑主机插头绊掉了。这要平时其实也没关系，大不了重启之后电脑报错呗。可但是，但可是，姜峰整理的资料全都没有保存啊，这一上午白忙活了。
　　“哭！哭什么哭！我还没打你呢！气死我了，先去你越哥哥家，回头我再收拾你。”一肚子火气的姜峰大步离开这战场。想当然的，这一路上姜峰是没跟豆豆说一句话，全程COS黑脸包公。
　　于越一看到满脸泪痕的豆豆，也不问清楚怎么回事儿，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质问姜峰。“你又打豆豆了？”
　　这把姜峰给气的，小的不讲理就算了，你这个大人怎么也这样。你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原由了么，你就炮轰我。“我打他？我还敢打他？我不打他，他都不让我安生了。我要是敢打他，还不定怎么翻天了呢。”
　　呃……，于越感叹自己是真的败给豆豆了，一看到豆豆哭就毫无原则可言。再想想，认识的这几天，姜峰倒是没有真生气过。能让姜峰说出如此气话，肯定是豆豆犯错了。自知理亏，错怪姜峰了，口气也软了一点儿。“那……，豆豆到底干了什么，把你气成这样？”
　　“你让他自己说！”
　　于越就觉得姜峰和豆豆的感觉不像父子，根本就是一个大孩子带一个小孩子而已。你让豆豆说？他可是能说的清楚？
　　“爹地，别生气了，豆豆知道错了。”豆豆这回不卖萌了，他也知道卖萌没用了。自动自觉的趴在沙发上，脱下裤裤，把白嫩嫩的小屁屁摆在姜峰的眼皮子底下。“要不，爹地打豆豆屁屁吧。爹地，别生气了。”
　　姜峰连看都不看豆豆一眼，于越就主动的把豆豆抱过来，再把裤子给豆豆穿好。姜峰要真是舍得打豆豆早就打了，还用得着到这儿打么。
　　看姜峰火消得差不多了，于越终于能问了。“现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儿了吧。”姜峰就一五一十的全数告诉了于越。
　　于越看了眼豆豆，只说了一句话。“你要是我儿子，我一定打你。”豆豆瞬间移动，从于越腿上跳下来，和姜峰坐在一起。心砰砰的跳，越哥哥好恐怖的说。
　　再看一眼姜峰，话语就更简单了，就一个字。“该！”你那不是疼爱，完全是溺爱。根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