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火焰与阳光》月夜子规

95、第八十七章、和弦

　　不知道是不是西里斯给詹姆带了话，引起了他的重视。这天之后，多卡斯确实发现詹姆有了微妙的改变……他好像越来越沉稳了，活泼还是活泼，但以往那种上蹿下跳的猴子状态明显改观，主动挑衅他人（哪怕是斯莱特林）的次数也逐渐递减——而且，并不是莉莉在场时才这样。
　　“你调/教得不错。”约会时，多卡斯笑嘻嘻地拍着西里斯的肩膀以示鼓励，“没想到詹姆的脑子也还不是直线型的，还懂得有错就改——莉莉最近对他评价好了不少啊，说不定，他再加把劲，就能取得阶段性胜利了。”
　　西里斯含笑摇头：“可现在这程度……不够啊！照现在这速度，估计我们可怜的吉米还得追……”他扳着指头数了一下，“大概十年！”
　　多卡斯扑哧一笑：“那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啦——你也别着急，莉莉最近心情那么不好，能注意到詹姆在逐渐变好，已经很不错了。这至少说明她心里有他。”
　　“她心情不好？为什么”西里斯一时警觉起来，“谁也没惹她啊。”
　　多卡斯叹了口气：“可是现在这形势——你知道吗？伏地魔和他的崇拜者们已经不满足于在巫师界搞暗杀了！他们已经在麻瓜界搞起恐怖活动来了。前天他们还炸了一条地铁隧道，离莉莉家还不到二十英里呢！莉莉都要吓死了！昨天接到父母的信才安心下来。”
　　西里斯哼了一声：“‘伟大的黑魔王，为巫师吹响了向麻瓜复仇的号角’——我想亲爱的小雷古勒斯肯定更加仰慕他了。指不定那眼神得痴迷成啥样呢！”
　　多卡斯叹了口气：“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现在……唉！别人还罢了，那个斯内普……”
　　“鼻涕精？他怎么了？”西里斯一挑眉，“难道又和他的小伙伴们凑在一起，歌颂他们伟大的主人英明壮举了么？”
　　多卡斯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注意言辞，别老‘鼻涕精’‘鼻涕精’的，太恶心——不过你猜得大体没错。那天我们在走廊里看见斯莱特林一群人凑在一起，穆尔塞伯在高声朗读食死徒团伙袭击麻瓜超市，杀死二十个麻瓜的报道，斯内普那表情不知道有多激动！要不是我紧紧抓住莉莉，我看她简直要上去狠狠抽那家伙的黄脸！”
　　西里斯简短地“哈”了一声，表示他对莉莉的赞许。多卡斯的情绪却不怎么高：“莉莉回去之后心情都糟透了，偏偏那个苏西·李还在那儿阴阳怪气。说得好像是因为莉莉放弃了斯内普才导致他破罐子破摔一头扎进食死徒堆里回不来似的……”
　　“那个女人怎么还在你们宿舍住？”西里斯一副作呕的表情，“有胆子在安全的地方冷嘲热讽，没胆子回她们纯洁高贵的斯莱特林接受同学关爱？”
　　多卡斯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得了得了，不说她了。这种脑子完全没有褶皱的人也听不懂人话——我倒是奇怪那个斯内普，听莉莉说，他以前一直对她挺好的，也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邪恶思想。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别的不说，他好像是喜欢莉莉的啊，难道为了莉莉，就不肯和那些预备食死徒划清界限吗？斯莱特林里不掺和这些事的人又不是没有……”
　　“这说明他根本没那么喜欢莉莉。”西里斯把手放在脑袋后面，舒舒服服地枕着躺倒在草地上，“真的爱是不会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讨厌什么的。也没说一定要按着对方的心意改变自己，至少也不能和一堆成天嚷嚷着消灭她同类人的家伙混在一起吧？要是他主子命令他干掉莉莉，你猜他会不会真的去干？”
　　多卡斯在他身边躺下，笑道：“这可不一定，说不定人家会跪在伏地魔面前苦苦哀求饶爱人一命——这样子可招人怜爱了你信不信？不过我知道莉莉肯定不在这怜爱的人群之内……所以你让詹姆抓紧吧，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帮他一把……”她嘴角露出一缕坏笑，手指尖突然在西里斯胸前一戳，不偏不倚，正好点在某个敏感点上。
　　西里斯大叫一声一跃而起，但多卡斯比他更快，已经以闪电速度跳起来，格格笑着一溜烟跑远了。
　　“我给你找好工作了，周末你去三把扫帚跑堂去，一个星期干两天，五个加隆啊……”
　　她的声音远远传来，轻快活泼。
　　好了，这下子生活费问题有缓解了。
　　西里斯笑着站起来，忽然觉得有这个女朋友，自己真是好运气。

　　詹姆和莉莉感情突破的契机在两周后和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上，今年，作为队长的詹姆打造了一支攻守兼备而且纪律性极强的队伍，进攻行云流水，防守固若金汤，战术运用简直成了艺术，连麦格教授都看得入了迷，连声称赞詹姆：“没想到他不光球打得不错，还挺有领导才能的。”
　　莉莉和几个要好的同学都抢着坐了前排的位置，挥着手里巨大的格兰芬多金狮旗，热情奔放地为球队加油呐喊，多卡斯和西里斯飞过看台时，都会对她报以大大的微笑，连在球门柱边盘旋的玛丽都不失时机地向她挥手致意。倒是詹姆，一向看见莉莉就眉花眼笑的他今天居然目不斜视，一脸严肃地全身心投入比赛，似乎想让人充分理解他队长的权威性，鬼飞球在他手中好像活的一样，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攻击斯莱特林的球门，进球之后却没有像过去一样翻着各种花样炫耀……不得不说，他现在这样，更帅了。每一次持球进攻，底下女孩子的花痴尖叫声都响成一片。
　　开场二十分钟后，西里斯抓住了金色飞贼，300:90，完胜。
　　格兰芬多的看台沸腾了，所有人都在跳上跳下地表达着心里的喜悦，莉莉高兴之余，看向詹姆的眼神里多了些平时不曾有的温柔之意。
　　队员们在空中撞胸，绕着圈儿接收全场（除了绿色方阵）观众的欢呼，詹姆颇有大将之风地频频挥手。
　　莉莉低头扑哧一笑：“这种人，才以为他谦虚一点了，就……”
　　忽然间劲风扑面，耳中听到人们的惊呼，詹姆的嗓音尤其响亮：“塞尔温你干什么，输不起……莉莉！”

　　莉莉一抬头，只见一个黑色的球体直直地往她脸上撞来。“哎呀！”她大叫一声，想躲，但是慢了一步，那个游走球眼见着就要砸中她的鼻梁。
　　梆地一声，球砸中了……詹姆的左臂……
　　那个球，原本是砸向西里斯的。
　　西里斯躲得倒快，却没想到身后就是看台，那球直接冲着莉莉砸过去了，后者刚刚在出神，一个不当心，球已经到了面前。詹姆催动扫帚飞速冲过去可还是略慢，情急之下，他纵身从扫帚上跳了起来，努力伸长手臂去够那个球，还真给够到了——球狠狠地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詹姆疼得大叫一声，然后，他发现……自己脚下是空的……
　　莉莉坐在看台的第三排，离地大约十二英尺左右。
　　詹姆自己从扫帚上跳出来拦球，而他的扫帚，这次没有非常配合地接住他……
　　于是，他只扑腾了一下就直接摔到了草坪上，很不幸地……大头冲下……

　　“波特！波特你怎么样？你醒醒，你可别吓我啊！詹姆，詹姆……”彻底昏迷之前，詹姆听到了这几句话，感觉到一双柔软的小手在摇晃着自己的身体，说话的声调里都带了哭腔。
　　莉莉……
　　詹姆幸福地晕了过去。

　　左手骨折外加脑震荡，詹姆得卧床休息直到周末。但是这有什么要紧？自从他醒来的第一眼，看见床边坐的竟然是一脸歉疚外加怜爱的莉莉开始，他的眼睛里就冒出了星星！

　　“妈呀我真受不了那个傻子了。”西里斯飞也似地逃出病房，嘀嘀咕咕地跟自己女朋友抱怨。“你看他乐的那个样子，从前天起嘴就没合拢过——至于吗，莉莉还没答应当他女朋友呢，不过就是稍微对他和颜悦色了一点就让他这副傻样，要是以后真的嫁给他……”西里斯打了个寒战，“要死，他不会真的乐成哈巴狗吧？”
　　多卡斯满脸都是笑：“这样不是挺好的？詹姆总算熬出头了，你们也不用天天看他可怜兮兮的傻样”，她用力拍了一下西里斯的背，“再加把劲，他就如愿以偿了——说起来，你功劳不小啊。”
　　西里斯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说什么呢你，我可什么都没做！”
　　“那个游走球难道是风吹得改变方向的么？”多卡斯眨眨眼睛，“得了吧，塞尔温的手劲也没那么大，而且他明明是冲你去的……”
　　西里斯咳了一声：“小声些，别让莉莉听见……”

　　病房里，传出詹姆满含期待的声音：“莉莉……那个……那个……去霍格莫德……周末……和我？”
　　仿佛过了很久，他们听到莉莉温柔的声音：“嗯。”

　　第一步胜利完成！西里斯和多卡斯对望一眼，击掌相庆。

　　事实证明，和詹姆过一个霍格莫德周末，是不错的主意。
　　莉莉发现，自己的很多兴趣居然和詹姆非常契合——比如说，很少有人约会女孩子会和她一起逛佐科，也不是每个人买来的糖果都附加着一大堆恶作剧效果，个个都能逗得人放声大笑。莉莉其实很喜欢这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可惜以前从来没有人注意到这些——除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当然，莉莉也喜欢逛书店和魔药店，这点詹姆比较发愁，但他很好地保持了全力支持全程跟从的态度，并且从不在自己不懂的东西上面多嘴吹牛。
　　总而言之，莉莉这趟霍格莫德之旅，玩得相当惬意。
　　当他们逛累了，跑去三把扫帚喝一杯的时候（哦，这也是莉莉比较顺意的一点：詹姆没把她带去号称“约会圣地”的帕笛芙——别说他俩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就算已经是了，她也不喜欢那种矫揉造作、故作浪漫的粉红色环境，谢天谢地，詹姆显然和她又一次想法一致了），他们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人……

　　西里斯·布莱克穿着三把扫帚的员工制服：白衬衫、条纹领结，鞋子擦得闪闪亮亮，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笑容满面地高声叫道：“欢迎光临三把扫帚！先生女士这边请！请问二位需要些什么？本店今日优惠大酬宾，蜂蜜酒、黄油啤酒、鲜奶草莓玫瑰露三折起售——”
　　詹姆和莉莉看了看周围，难怪今天三把扫帚的生意好了那么多呢，多出来的客人里九成以上都是女生！“喂，你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打工也不告诉我们？”他低声问。西里斯笑而不答，只提高了嗓音：“这位英俊的先生和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二位要点什么？本店……”
　　“好了好了，别装了。”詹姆憋笑憋得肚子疼，“一杯黄油啤酒，莉莉你呢？”
　　莉莉也笑出了声，眼睛都不想直视认真工作状的西里斯了：“一杯峡谷水……你快去吧布莱克，别站在这儿了，你没见那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你呢……”
　　“好嘞！黄油啤酒一杯峡谷水一杯——”西里斯吆喝着走远，詹姆和莉莉相对无语。
　　“咳，詹姆，你的朋友们，还真是……特别……”
　　“咳，他一直都是……”

　　头顶有飘渺的音乐响起，两人不约而同抬起了头。
　　温暖而干燥的，晶莹闪光的雪花，和着音乐的旋律，正从天花板上，跳着舞，缓慢地，飘下……
　　衣上、发上、连莉莉的睫毛上，都挂上了点点洁白……

　　“你们的饮料，请慢用。”装饰着新鲜带露鲜花的杯盘漂浮着送到面前，西里斯对他们微笑着，目光里尽是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