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一章、分道（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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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的气氛非常沉闷，莉莉一个人靠在窗边，似乎是在看书复习，但手里的书页半天也没翻动。玛丽也不说话，多卡斯进门时，她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转开了视线。
“莉莉怎么样？”多卡斯小声问玛丽。
玛丽摇摇头，叹了口气：“回来之后就一直没说话，我想，斯内普刚才那句……真的让她非常失望！”
“这个混蛋！”多卡斯简短地说，“当然，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他们也一样！”
玛丽咳嗽了一下：“咳！其实吧，西里斯他们还好……”她很想为西里斯说几句好话，但是多卡斯这脸色铁青的样子，让她又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想了想，她转移了话题：“其实，莉莉和斯内普早该有个了断——莉莉，我不怕你听见，斯内普这个人，你一直说他人好，我们都没说什么。可其实，这里没人喜欢他，真的！他和斯莱特林那帮预备食死徒……”
莉莉猛然抬头，灼然得目光让玛丽不由得噤声。谁知道莉莉却一反常态，开口就是同意她的观点了：“是的！其实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他和穆尔塞伯那帮人走得那么近，他根本就和他们一样看不起麻瓜出身的人！我原以为我能劝他，今天才发现，我这个想法有多可笑……”
多卡斯和玛丽都听出了她言语中的决绝之意——也许吧，当伤害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时，再深的迷梦，也该醒了……
“其实……莉莉，他未必是故意的……”多卡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试图替斯内普解释，话却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莉莉微微冷笑：“其实他不是故意骂我的，这我知道。可是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未必不是他心中所想。他平时怎么说你们，怎么和穆尔塞伯艾弗里这些人混在一起，怎么和他们一起狂热地支持那个所谓黑魔头的观点，大家都一一看在眼里。现在想起来，我真傻，我以为他对我好，就会同样尊重你们，尊重我的亲人和朋友，而事实……或许他对我真的很特殊，可他想加入，想加入那个以杀光你们，迫害我的父母亲人为目标的组织……他难道一边和我做朋友，一边做这些？我不需要他的特殊对待，我和你们，是一样的，一样的！”莉莉一气说下来，小脸涨得通红，胸口起伏不定，泪水在翡翠色得大眼睛里转来转去，却是倔强着不肯落下来。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委屈自己再和一个泥巴种交朋友，我也不必勉强着对他的种族主义倾向视而不见——从此以后不再来往，或许对我，对他，都是好事吧？”
正说着，宿舍门又开了，苏西李走进来，脸上神气颓丧。她和谁都没打招呼，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想起什么似的对莉莉说：“哦，莉莉，斯内普在肖像洞外面等你。”
莉莉冷着脸哼了一声，并不接话。
苏西回了她一个冷笑：“他说你要是不出去，他就在门口睡一夜——你看着办吧。要不要这个朋友，是你的事，你别连累别人才好。”
“喂！你什么意思？”玛丽腾地站了起来，“劝架没你，拉架没你，找教授平息事端也没你，现在又跑来这里对别人的私事指手画脚，你算老几啊？”
苏西一股火窜上脑门：今天就够倒霉的了。或许是看小说的年代久远，她竟然错过了这次“挺身而出，拯救教授”的绝佳机会！
等她赶到现场时，斯内普也走了，莉莉也走了，麦格教授也把四人组带回去训了——原本想象中“正义勇敢美少年怒打抱不平，孤立无援小西弗找到人生温暖”的情节全部错过！生着闷气徘徊了半日，回到格兰芬多塔楼门前一看：斯内普！
苏西一下子精神振奋，她想，这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找到和斯内普接近的机会了——别误会，现在，她对斯内普本人可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但是，她知道，斯内普在马尔福他们那班人里很得器重，和他搞好了关系，或许能够再次和卢修斯马尔福拉上关系，说不定能得到保护，顺利地，风风光光地回斯莱特林——气死诺特和卡罗那几个bitch！
于是她凑过去“关心”了一下，然后，被斯内普当做了出气筒……
她回到宿舍时，那些“泥巴种”“谁让你多管闲事”之类的叫骂还在耳边萦绕，她忽然感觉到一阵疲劳，仅剩的一点穿越者的优越感被扫了个干干净净——很好，斯内普！你很好！
她把莉莉喊出去和他谈话，她知道，这将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作为朋友的谈话！
斯内普！你自找的！
玛丽很诧异，苏西原本口头上吃不得一点亏的，现在被自己这样问到脸上来，却还是一脸无所谓得神情躺床上不说话，真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中混淆咒了。
而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和苏西争执的这当口，莉莉已经出去了。
斯内普就在肖像洞外，紧贴着墙角蹲着。天并不冷，他却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黑暗中看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是墙角长出的一株蘑菇。
红发少女的脸出现在灯下，斯内普惊喜地一跃而起：“莉莉，我……”
“是来道歉的。”莉莉的板着脸说，那表情让斯内普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抱着手臂站在他面前，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这是他们自相识以来，从没有过的。
前些年他们也为了很多问题争执过，吵得不可开交，可以前，她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斯内普有些慌了。
“我，我是来道歉的！莉莉，你听……”
“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莉莉说完，转身就走。斯内普急了，紧跑几步拦在她的面前。
“莉莉，你听我说……”
“别白费口舌了！”莉莉的语气没有丝毫松动，“如果不是有人带话说你要睡在这里，我是不会出来的！”
“我就是要睡在这里！”斯内普说，“我当时……我真的是……我绝不是故意喊你泥巴种的，我只是......”
“说溜嘴了？”莉莉的声音没有一点同情，“太晚了。我给你找了好几年借口了。我的朋友们都不明白我怎么会跟你说话。你和你那帮珍贵的小食死徒朋友们——瞧，你都不否认！你也不否认你要干什么了！你等不及要跟着那个人干了，对吧？”
他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说，又闭紧了。
“我再也装不下去了，你选了你的路，我也选了我的。”
“不——听着，我不是故意......”
“——叫我泥巴种对吧？但是你管我的每个朋友都叫泥巴种，西弗勒斯，那我在你眼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莉莉冷冷地看了正在拼命找着说辞的斯内普一眼，转身爬进了肖像洞口。
斯内普直直地看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其实两人近在咫尺，他一伸手就可以拉住她……
可是他没有伸出手……
他知道，即使自己能够把她拉回来，她的心，也回不来了！
永远，回不来了！
回到宿舍时已经熄灯，玛丽和苏西都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床上，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只有多卡斯一个，还目光炯炯地坐在床边。
“解决了？”多卡斯悄声问道。
“嗯。”莉莉点了点头，勉强笑笑，“也许，这个结果，早在上学期……那件事之后，就注定了……所以，没什么好遗憾的……”
多卡斯默默地点了点头。
斯内普对莉莉除了朋友之情，还有一分特殊的情愫，她看得出来——而即使这样的情愫，也不能阻止他投入食死徒队伍的脚步。
如果一个人，一边爱着一个女孩，一边却要加入以消灭她的同类，甚至亲朋好友为目标的组织，那么，这种“爱”，也是不值得珍惜的。
莉莉拍了拍她的肩头：“比起我，你是幸运的，多卡斯。布莱克至少和你是同样的立场……”
多卡斯苦笑着摇摇头：“不，不一定……我……我现在觉得，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OWLs考试后的这场风波让莉莉和斯内普彻底断交，同时，波特四人组也再收不到莉莉的大声斥责——她直接将他们当成了空气，每次经过他们身边时，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了。
詹姆被打击得恶作剧的力气都没了，成天愁眉苦脸哀声叹气，格兰芬多终于在学院杯竞争中领先，不出意外今年学期结束一定能捧起学院杯，这样天大的好消息也不能让他振作起来。
而与他同病相怜的，还有他的难兄难弟——西里斯布莱克。
自从那天用复习资料糊了他一脸之后，多卡斯也再没和他说过话。
忍了一个星期，西里斯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天午饭过后，他正大光明地在通往图书馆的走廊上堵住了多卡斯。
“你到底要冷着我多久！我到底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了？”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西里斯硬是把多卡斯拖到了没人的角落里，气势汹汹地大声问道。
“没有！你做事自然有你的理由。”多卡斯眉毛都没动一下，“我只是想重新思考一下，我是否真的对你十分了解。”
西里斯哼了一声：“就为鼻涕精？你就要重新思考我的为人？我仿佛记得，以往我们和鼻涕精打架，你帮过忙，叫过好，出过主意——你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他几次三番，整得我们多惨！你怎么会突然同情心过盛？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多卡斯梅多斯？”
“废话！”多卡斯一下子甩开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大声反驳，“以前是以前，这次是这次！斯内普挑事我自然帮你们，可这次是谁挑事？还有，以前你们打架，方法不对可理由也不是没道理，这次呢？你们为什么莫名其妙找他麻烦？是因为你说你无聊！！！因为自己无聊就能整人寻开心——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西里斯布莱克？”
“我……”西里斯张了张嘴，竟然没有反驳的余地，想了半天才转移话题，“可你看鼻涕精后来对莉莉那样，难道你不替莉莉生气？”
“那是他的事！我对一个预备食死徒的脑回路毫无兴趣。”多卡斯一口打断，“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真正难过的，是你的表现……不久前我还很自豪地告诉我爸爸，我说我的男朋友，虽然看上去没规没距，可真是个有正义感，有同情心，不会仗势欺人的好男孩，是个正直的格兰芬多——然后，你就当着我的面，有声有色地演了一回校园恶霸！你自己想想看，要是波特真把斯内普的内裤脱了，这事情会发展到如何不可控制的地步？？”
西里斯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不太服气：“可你也别区别对待啊——就算这件事我们错了，可你为什么过了几天还和詹姆说话？却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差点把事情闹大的，不是他吗？”
他眨巴着眼睛一脸委屈的样子着实可乐，多卡斯嘴角不觉往上弯了一弯，随后又叹了口气：“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詹姆不是我男朋友，而你是，我不喜欢詹姆，而我……”她脸上微红，转开了视线，“西里斯，希望你明白。我对外人，是不会有要求，也无所谓失望的。而你，你不一样！懂么？”
“是这样啊！”西里斯眼睛亮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你害我担心好久！”他扳过多卡斯的肩膀，凝视着她的黑眼睛，非常郑重地说道：“我向你保证，今后，我不会再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去欺负别人，也不会先挑起争端了——不过如果是他们先动手……”
“那就打回去！”多卡斯接口，“我又不是叫你学鸵鸟！”
说完这句话，西里斯忽然沉默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站了好久，西里斯忽然手臂一长，将多卡斯揽进怀里，狠狠勒了一下。
在多卡斯发火打人之前，他飞也似地跑掉了，留下一串朗朗的笑声。
“就这么说定了，我发誓绝不让你失望！”
“呸！”多卡斯啐了他一口，自己却也绷不住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89章 第八十一章、分道（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