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火焰与阳光》月夜子规

58、第五十三章、小顽童的鬼把戏

　　“嗖——嘭——啪——”
　　一枝巨大的，呲呲冒着耀眼火花的烟火棍不知道从哪里飞进来，一头撞到了卢修斯的手上，卢修斯被烫得一甩手，魔杖脱手飞出，紧接着那枝火箭炮状的小烟火就在他袖口出爆炸了，成百个金色的星星以卢修斯为圆心向日葵状爆发开来，把卢修斯引以为傲的光滑长发炸成了飞天扫帚。
　　“嗖——嘭——”
　　“嗖——嘭——”
　　“嗖——嘭——”
　　……
　　与此同时，更多屁股上着火的烟火棍——大的超过一英尺，有鸡蛋粗细，小的比一枝羽毛笔还短——同时冲进了这个临时搭建的豪华大厅，并找准了目标——通常是人，也有些奔着酒瓶酒杯和吊灯而去——并且，轰轰巨响之后，绽放出了它们生命中最绚烂的色彩。
　　如果烟火在夜空中炸开的话，原本该是很美丽浪漫的景象，搞不好还会博得苏西的一声惊叹。可是在室内爆炸……呃……
　　吊灯落地，酒水乱流，玻璃碴子一地都是，到处是惊呼，到处是人们躲避烟火爆炸的慌乱身影，以及踩到地上的酒水滑倒的嘭嘭声。那些打扮光鲜的绅士淑女谁也没想到会来这一出，个个惊声尖叫着躲避被施过魔法的烟火棍追击，但很多人还是中枪了，一时间，爆炸头烟熏妆乞丐服的人大幅增加，那些为了美穿着高跟鞋的女士尤其风中凌乱，纳西莎的钻石头冠也掉了，左脚的鞋跟也断了，脸上黑一块白一块，一声一声尖叫犹如正在遭受严刑拷打，苏西的裙子被烧焦了一大块，慌乱中撞到桌子角，头上还肿起一大块来，眼泪登时流花了粉面。男生们虽然不至于如此惊慌失措，也个个十足狼狈相，他们自进入霍格沃兹以来一直保持的高贵优雅形象荡然无存。
　　除了斯内普……
　　他当然也中招了，但比起那些过分注重外表以至于忽略了眼前重要事情的虚荣同学来，他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负担。
　　因此，也就格外冷静和敏锐。
　　他看到，脱离了卢修斯掌握的西里斯往门口移动，他立刻迅速跟上，然后，他看到……
　　詹姆·波特的脑袋，忽然在空气中闪现了一秒钟，对着西里斯露出了他那一嘴的小白牙。

　　西里斯忽然不见了。

　　脑子快如闪电地一转，斯内普当机立断猛扑出去，一头撞到了室外。他感觉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立刻加劲，踩住不放，而这个东西笼罩下的人似乎没发觉，还是往前一冲……

　　哗啦一声，犹如扯开一块幕布，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和莱姆斯·卢平三个人，从空气中突然冒了出来。
　　“鼻涕精！你干嘛！”詹姆满脸惊怒，一把将斯内普推开，迅速捡起了被他踩在脚下的一块银灰色丝织品，“踩坏了我的隐形衣，你赔得起吗？”
　　隐形衣啊？
　　斯内普嘴角往右边一歪，难怪你们神出鬼没，原来有这个东西，不过以后，你们在我面前可就无所遁形了，哼哼。
　　詹姆抢回隐形衣，瞪了斯内普一眼：“鼻涕精你让开，快放我们过去，今天老子放过你了。”
　　斯内普的嘴角开始往左边歪：“你以为……”他咝咝地说。
　　“他放了你们，我们也能放了你们？”
　　一个冷冰冰的圆滑声音在脑后响起，詹姆吓得一回头，当场就冻住了。
　　满面黑灰，右手袖子烧了一半，光着上臂，顶着飞天扫帚发型的卢修斯·马尔福，仍然是一副贵族气派，高贵冷艳外加阴狠犀利地站在他身后不到三英尺的地方，魔杖直指……他的鼻子……

　　“詹姆…西里斯……救……救命……”细微的，快断了气的声音响起，三个人齐齐扭头，只见刚才守在外面望风的彼得被穆尔塞伯掐着脖子，拎得双脚离地正冲着己方而来，其他被烟火棍折腾成煤炭的斯莱特林同学也都出来了，逐渐形成一个圆圈，把几个人围在当中。
　　彼得水汪汪的小眼睛里满是恐惧和乞求，被狠狠摔在西里斯脚边的时候他一下子哭出声来，西里斯一把拉起他，不耐烦地冲他哼了一声：
　　“有点男人样行吗彼得？哭什么哭！最看不得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你还是不是个格兰芬多啊！”

　　彼得哽住了。
　　莱姆斯伸手在彼得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示意他别哭了。

　　“马尔福！”西里斯挺胸抬头，直视卢修斯，“你想怎么样？这里可是霍格莫德，现在又不在你那个破棚子里了，你就不怕我一嗓子喊出来？——快放了我们！”
　　卢修斯阴阴地笑着：“想喊你就喊啊——试试看有没有人会来救你们，布莱克少爷。”
　　西里斯咬了一下嘴唇，真的扯起嗓子喊了起来：
　　“有人吗——救命啊——食死徒杀人啦——”
　　詹姆也扯着嗓子喊起来：“卢修斯·马尔福是食死徒啊——还有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啊——还有亚克斯利啊——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是食死徒预备队啊——斯莱特林是预备食死徒大本营啊——杀人灭口啊——救命啊——”
　　清亮尖锐的童音传出去很远，但黑沉沉的夜幕仿佛把这声音吞噬了，一丝风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任何回应。

　　卢修斯踏上一步，继续冷笑：“你们继续喊啊，真能把人喊出来算你们本事，如果不能……哼哼……”
　　他转动着手里的魔杖：“今天，这里要多四个白痴了。”

　　“詹姆！”西里斯突然喊道。
　　“怎么？”
　　“我们是不是二年级巫师决斗最强的呢？”
　　“当然！”詹姆一拔胸脯，脸上放光。
　　“你不是常说，本年级找不到对手，打架不过瘾吗？现在……”西里斯咬牙，“对手有了！”
　　“好嘞！”詹姆大笑，“今天我们会打得很过瘾，不是吗？想想看，一堆高年级的哎。”
　　他拔出魔杖，和西里斯并肩而立，莱姆斯也微微一笑，将魔杖握在手中，三人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
　　只有彼得，还在不停地缩小着自己，在一边瑟瑟发抖。

　　卢修斯看着这几个小子认真对敌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这帮到底是格兰芬多，任他们智商再高，都是一条道跑到黑不懂得审时度势的牛脾气。要是斯莱特林，一看眼下这3:20，对方年龄实力都高出一大截的形势，早就放下武器服软求饶了，哪会这样找着挨打？
　　他轻抚魔杖，眼光在三个小鬼紧绷绷的脸蛋上转来转去，先对谁下手呢？他盘算，西里斯嘛，看在布莱克家族的面子上，给个遗忘咒就算了，那个波特得加点儿料，遗忘咒之外，让他至少在医院躺三天，至于那个穷鬼卢平……见血吧——狠狠地给他们个教训，看他们以后还敢和我捣乱！

　　如他所想，要是真的打起来，西里斯他们的损失，可就惨重了。
　　但是，转折往往就在一瞬间……

　　你见过两弹相撞，洒下满天花雨的情景吗？
　　你见过两弹之后又两弹，连绵不断地碰撞出激——情的火花，将铺天盖地的雨露甘霖洒向大地，泽被每个人的情景吗？
　　现！在！就！能！看！到！了！

　　随着嗖嗖嗖嗖一连串的发射声，足有二十颗的足球大小的圆形物体准确地升空，两两之间亲密接触，碰撞、碰撞、碰撞，轻轻一撞，漫天飞花……
　　只是……

　　那些四处飞溅，亲吻人头发脸颊的黄色液体……

　　卢修斯的头上炸开了三颗圆球，因此他从头到脚都接受了彻底的洗礼，银灰色缎子长袍刚被烧了好多洞，改造得颇有波西米亚风格，现在又被那些液体泼洒，彻底变了颜色。更糟糕的是卢修斯张嘴刚想讲话，竟然嘴里也溅上了好几滴。
　　一股臭气直冲脑海，他立刻弯腰屈背大吐特吐起来。

　　他是重灾区，可在场的除了他之外，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受到雨露滋润，这些人（不算斯内普）平时优雅高贵，以绅士淑女自诩，个个都有洁癖，哪怕只被溅到一两滴，也都头晕目眩阵阵作呕，纳西莎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西里斯等四人也中招了，但是他们可没那么脆弱，再说，在性命攸关的时候，一点点臭气算得了什么？詹姆反应快，一看场地上乱了套，那些人只顾着自己呕吐来不及管他们了，立刻对西里斯莱姆斯一使眼色，隐形衣一抖把四个人全罩在了里面，拉起彼得抹头往进学校的密道狂奔而去。

　　“擦！粪蛋！”钻进一丛矮灌木里，西里斯边跑边气喘吁吁地说，“谁想出这么缺德的主意？不过还真有效……”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要不是这么缺德的主意，你岂不是今天就要变白痴。”

　　“哇！”西里斯差点吓得从隐形衣底下滑出来，扭头一看，嘴巴吃惊地张得老大。
　　“多卡斯·梅多斯！”他把斗篷掀开了，“怎么是你？”
　　多卡斯捂着鼻子也钻进隐形衣下，登时这个小型空间就十分拥挤起来，她使劲把西里斯往中间推着，一边毫不客气地瞪他：“我就知道马尔福的毕业晚会你必定要去捣乱，但没想到你连后路都没想好就去了，要不是我跟过来帮忙，你想你们今天会怎么样？四个冒失鬼！”
　　“谁说我们冒失？”詹姆不服气地嚷，“冒失的就西里斯一个好吗？跑去冒充伏地魔想看马尔福的笑话，要不是我们几个跟在后面使的烟火大法，他今天真要变白痴了！”
　　西里斯重重一脚踩得他哇哇大叫：“少吹牛了吉米，这么有本事的话，你怎么也被抓住了？”
　　“那是我寡不敌众才不幸被俘，我这至少也是见义勇为死得其所，哪像你……”
　　“哎哟好个见义勇为，还不是照样差点变白痴……”
　　“那不是你连累的？”
　　“你要是不和鼻涕精吵那几句，我们早跑了好吗？”
　　“废话！我隐形衣被鼻涕精踩住了，难道不要了？丢了你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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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脚下不停，嘴里也不停，卢平和彼得都无奈地堵上了耳朵。多卡斯一声冷笑，及时制止了这场越来越没谱的争论。
　　“都别吵了，还嫌不够丢人？你们闻闻这里面，都什么味儿啊？”
　　西里斯闻言回头，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梅多斯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这味儿好像是你搞出来的吧？”
　　“那又如何？”多卡斯理直气壮，“我是见义勇为，为了救你们呢。”
　　“救人就救人，用粪蛋干什么？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想起来用这么恶心的方法？”
　　“所以说你不通呢。”多卡斯白了他一眼，“马尔福这种有洁癖的家伙，用这个东西对付才准确有效。那些斯莱特林，有一大半也都是这个德性——我看他这次回去，可能有一个星期都不会在公开场合露面了呢。”
　　说着说着，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并且越笑越欢快，一会儿功夫已是花枝乱颤。
　　也许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也许是都想象到了马尔福的窘态，隐形斗篷下的几个人，一个接一个地，也都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