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火焰与阳光》月夜子规

55、无节操小番外：月夜果奔记（下）

　　其实吧，变成动物以后，果奔与非果奔的区别……真是不大！
　　詹姆之前扯着嗓子要享受的“健康有益的微风吹屁股”的乐趣，谁也没享受到，毛皮的覆盖下，皮肤接触空气的面积大幅度减小，还不如穿衣服的时候呢。
　　于是大家谁都没有了在公共场合作天体运动应有的羞涩感，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禁林探险这一伟大的事业中去。四只动物你追我赶，不时地挨挨擦擦，互相舔毛，边跑边闹，不知不觉间就深入到了他们以前从未深入过的地方。
　　“哇~~~~”
　　“哇~~~~~~”
　　“哇~~~~~”
　　“哇~~~~~”

　　这是什么……

　　禁林深处，不知何时形成的这一片镜子一般清莹的水潭，潭边方圆数十米内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有鲜花青草，幽幽散发着芬芳。除了……一棵树……
　　他们无法用语言形容这棵高达二十英尺树究竟是什么品种，它显然不是普通的树木，但草药学和魔药学课上似乎也没有介绍过。树干很细很直，而树冠亭亭如伞盖，彩云一般地覆盖在整片空地上空，树叶……似乎没有，那树冠上一簇一簇丝丝缕缕的银色透明云状物，应该是它的花朵……
　　月光下，与月光同色的花朵，笼罩在树梢，犹如轻雾，并且，随着月亮的逐渐升高，清浅的银色中还缓缓流淌出不同的色彩
　　这里唯一的，大约也是这片森林里独一无二的一棵树，正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甜香，微笑着迎接它的访客。

　　“好美哦……”耗子爬在鹿角上，吱吱地表达着它的感叹。
　　“真的很美！为什么我们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里？”牡鹿跨前一步，呆呆地仰头看着光彩流动的银色雾状树冠，眼神迷蒙起来。
　　尾巴上一痛，他转过头对那个WS的家伙怒目而视：“大脚板！知道你暗恋我很久了，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猴急咬我屁股？嗷——”
　　仿佛是对他的回应，大脚板龇出长牙，又狠狠地咬了他尾巴一口。
　　“我只想吃烤鹿尾，对你完全没兴趣！顺便提醒一句：不了解的东西不要随便靠近！你个傻货！”
　　尖头叉子当场尥蹶子，一蹄子正中大脚板的下颌，黑狗被踹飞出去，爬起来合身扑上，两头动物立刻在草地上滚成一团，压坏了好多花花草草，耗子被甩到树根下，撞了个晕头转向。随着尖头叉子的哇哇大叫：“月亮脸，你小子别看戏了，哥们要被人先J后杀了，快来救命啊——”，小狼一跃而起加入战团，战况越发激烈而毫无章法。

　　“嘭”黑狗在狼人和牡鹿的合力下被甩飞出去，后背重重撞上了那棵树的树干，掉下来时，一屁股正坐在耗子的脑袋上，可怜小耗子刚刚恢复清醒，又被结结实实来了个天降横祸，压得只有出气没进气，差点被拍成二维平面。虽然大脚板立马滚到一边，他这下子也内伤不轻了。
　　那棵树，被这么猛力一撞，枝干剧烈晃动，云雾般的树冠簌簌颤抖，洒下一阵银色的轻烟。
　　很香……
　　是花粉么……
　　四个小动物抬头望去，浅浅银色的花粉落在皮毛上，一霎时便没了踪影，似乎钻进皮肤里去了，但却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不对……为什么身体好像变轻了，腾云驾雾一样……为什么眼前景物渐渐模糊，逐渐连对方的脸也看不清楚……
　　银色的树冠里流动的色彩，此时渐渐成形，他们看到了，那分明是一只牡鹿、一只大狗、一头狼和一只耗子……
　　月亮脸忽然想起来了，这个东西课堂上讲过的。
　　“糟糕！这是幻影树，它的花粉是配制显形药水的主要原料……”一语未了，一阵头晕，他无声无息地趴下睡着了——其他三位，比他睡得还要早。

　　一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朝阳的光线照得眼前一片金红明亮，莱姆斯发现，自己已经变回了人形，四周一看，苍白的脸登时红得像番茄！
　　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啊……
　　他自己睡成“S”形弯在草地上，脑袋冲着树，三厘米之外就是彼得的脸，彼此呼吸相闻，彼得脸上乌青，想必是昨天被西里斯一屁股砸的，不过现在似乎没事了，在做梦吃好的，咂嘴舔嘴唇，舌头伸出来几乎就要碰到莱姆斯的脸——他们这还算文明的了，那边两个，睡得才叫壮观：西里斯的手，搂着詹姆的脖子，詹姆的头，枕着西里斯的肚子，只差一点就直接接触重点部位，左手摊在草地上，右手放在西里斯大腿上，哈喇子流下尺把，似乎也在做梦，春·梦！
　　平时他们玩疯了，这样睡的时候也不少，但问题是，现在大家都没穿衣服啊啊啊——
　　莱姆斯脑壳疼了。
　　幸亏现在时间还早，再过一会儿有人看见……哦漏！

　　詹姆和西里斯醒来之后的场景早在莱姆斯意料之中——稍微有那么一点过……西里斯一睁眼，就尖叫一声，学足了那些被坏人占了便宜的女生模样，双手捂胸两腿夹紧，一道烟窜到树后，夸张地簌簌发抖，临了还不忘把脑袋伸出来对着詹姆尖起嗓子喊“流氓啊~~~~~救命啊~~~~~来人啊~~~~~~~”，回头对着莱姆斯内牛满面“莱姆斯，我……他……我没脸见人了嘤嘤嘤~~~~~~~”
　　詹姆看上去本来也想这么表演一番的，可惜动作不够快被人占了先机，一个“流氓”大帽子扣下来，扣得他眼前火星乱迸。磨着牙呲呲两声，骂道：“你说谁是流氓？老子流你哪儿了？再叫!再叫我可真流氓了！”他说到做到，索性也不装害臊了，双臂大张着作饿虎扑食状往西里斯那里就冲，嘴里发出非常邪恶的诶嘿嘿之声，西里斯又是一声尖叫，作少女状含羞躲避。两个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围着树转起了圈圈……都没穿衣服……
　　青春的身体还是很美好的，只是这个场合……

　　莱姆斯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高嗓子喊了一声：“我说你们俩别玩了，天要大亮了，一会儿上神奇生物课的万一走到这里，我们这个样子还要见人不要？还不变身回去穿衣服呢！”
　　这一声果然有效，那一对“流氓和少女”停止了追逐游戏，开始变身……
　　一下没变过来……
　　再来，还是没变……
　　彼得的情况比他们还好点，至少长出了尾巴。
　　“搞……搞什么……”詹姆头上的汗下来了，声音里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阿尼玛格斯怎么忽然失效了？”
　　“不知道。”西里斯也努力着，一次次失败，脸色也难看起来，“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不对头，我们都没念咒语复原，怎么一觉醒来就变回来了，怎么回事？”
　　莱姆斯蓦然想起这棵树，叹了口气：“算了，你们俩别变了——这树是幻影树，它的花粉是显形药水的主要成分。显形药水主要用于让练阿尼玛格斯变形术失败的，也就是固定在动物形态的人复原。”
　　“行了，莱姆斯，别背书了，知道你上课认真。”西里斯脸色铁青，狠狠锤了一下树干，“我现在就想知道咱们怎么回去？”

　　怎么回去？就这么回去呗。
　　趁现在太阳刚升起，路上人不多，禁林里更是杳无人迹，赶快溜回去，否则可就得等天黑了。他们脸皮再厚，当众果奔这事还是不好意思做的。

　　其间詹姆曾经提议，让彼得一个人溜回尖叫棚屋把衣服和隐形衣拿过来，理由是“你目标小”，但彼得不知吃了什么药，呜咽一声坚决不肯，拉着莱姆斯的胳膊不撒手，威胁利诱全没用，这个方案只得作废。
　　大家商量半天，先动手捡了些树叶子草梗子，草草编了一下，当作草裙在腰上围了个圈，然后，为了减小目标起见，分别从四个方向往尖叫棚屋奔去。

　　西里斯身高腿长，跑得飞快，心里估算着大概自己能头一个回去，暗暗得意，就没注意脚下。前方，一根虬曲的老树根露出地面，西里斯光顾着拨开茂密的杂草了，一脚跨出去，正好绊在上面，加上冲得又快，惯性之下，整个人立刻横着飞出去，平平拍在地上。

　　“谁？”
　　一个惊奇的女声在头顶响起，听起来非常熟悉。
　　西里斯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血液都往头顶上涌，脸上登时火烧火燎。
　　要死了！完蛋了！被人看见了！

　　他真想爬在地上一直不起来，但是那个女生又说：“你谁啊？大白天不穿衣服在禁林里乱跑——起来！否则我真喊别人来围观啊！”
　　多卡斯·梅多斯！
　　西里斯总算听出来她是谁了，其实早该猜到的，大白天忽然撞上个果男还能不惊慌不尖叫蛋定地威胁人的奇葩女生，除了此人还有谁？还是赶紧爬起来吧，他绝对相信，再不听话，喊人围观这种事她一定干得出来！

　　“好了好了！我起来!你别喊人！是我！”
　　西里斯慢慢爬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身前的女孩。她右手提了个装满草药的篮子，大约是赶早来采药的，正冲着自己运气呢。

　　看清西里斯脸的那一瞬，多卡斯气鼓鼓的包子脸立刻裂了：“西里斯·布莱克？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学会果奔了？哇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非常豪放，直上云霄，禁林里宿鸟惊飞，野兽都不敢露头了。

　　“喂！喂！你小声些！”西里斯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别把人招来……”
　　往前一跨步，只觉得腰间的草绳一松，“刷”，遮羞的草裙毫无预兆地，掉了。

　　“哎哟！”西里斯惊叫，立刻捂脸蹲地，“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你你别看啊！”
　　隔了一会儿，没见对方有反应，他把手拿开了。
　　多卡斯仍然笑眯眯地打量着他，见他抬头，点了点头，安慰地说：“你放心，我不说出去——我什么都没看到。”
　　想了想，她又笑着补充了一句：“真没看到，你目标不大！”

　　目标……
　　不大……
　　西里斯的玻璃心，咔嚓一声，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