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火焰与阳光》月夜子规

52、第四十九章、全校大会

　　西里斯和多卡斯又一次说准了，奥斯卡家的灭门案调查异常迅速，魔法部很快就得出了这是食死徒有组织犯罪的结论——只是有结论归有结论，凶手可是一个也没抓住。不久，魔法部正式宣布，食死徒为非法组织，严禁宣传有关伏地魔的一切言论，严禁任何人给食死徒组织提供任何形式的帮助！
　　傲罗们一下子忙起来了。

　　仿佛是与魔法部这条禁令配合行动似的，在学校里又有三个麻瓜血统的学生自动退学后，邓布利多居然在圣诞节假期来临之前，召开了全校师生大会！

　　“哎，看邓布利多，今天穿得好严肃，都不像他了。”
　　校长巨大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着，这个时候还敢说小话的家伙，非詹姆·波特莫属了。
　　西里斯伸手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拧得他龇牙咧嘴：“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不好好听校长讲话，尽注意这些破事——不过确实是啊，我记得他连睡衣都是星星月亮的，今天这一身黑，啧啧……”
　　“你看你还说我，你不也是……”
　　詹姆话说到一半，觉得旁边冷飕飕的，侧头一瞥，莉莉·伊万斯碧绿的眼睛放射出两道寒光，正恨恨地盯着他呢。
　　詹姆一缩脖子，低头不语。

　　多卡斯一直在担心着父亲的事，自从前天得知弗兰克·隆巴顿的父亲在抓捕食死徒时被打伤送进圣芒戈起，她就心神不宁。她的父亲是麻瓜出身，又做了傲罗，这些年来得罪的人着实不少，万一……她不敢想，如果爸爸也遇到像隆巴顿先生一样的危急情况，其结果会不会……
　　当然不！
　　她狠狠地骂着自己：瞎担心什么？你这蠢货！爸爸是什么实力？就凭他们？哼！

　　但这种自我安慰根本不能起稳定心神的作用，三天来多卡斯一直在心虚失眠中渡过，做什么事都浑浑噩噩，魔药课上她还制造了一场小型的连环爆炸事故，毁掉了周围八个人的魔药，斯拉格霍恩的鼻子都气歪了，足足扣了格兰芬多二十分……

　　大概以后成了常态，反而好些？她不敢肯定。
　　就连邓布利多紧急召开的全校大会也不能让她的注意力集中，而詹姆和西里斯这两头猪！居然还在那里嗡嗡嗡个不停，如果现在是午餐时间，也许他俩的手背就会被叉子穿通了！
　　在多卡斯爆发之前，莉莉的犀利眼刀拯救了詹姆和西里斯的嘴，也让邓布利多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直钻进多卡斯的脑子里。
　　“……魔法境界的上升，来自于千百年来伟大的巫师们不断的钻研和探索，这里，纯血、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师，他们做出的贡献，同等重要！
　　……麻瓜畏惧魔法，不相信魔法的存在，曾经大规模地迫害过巫师，但那些千年以前的仇恨，到现在可以化解，可以真正和平共处的时候，再提出来，以此为借口挑起战争，让更多的人流血，更多生命消失——这样的事，我们，绝不允许它发生！
　　……霍格沃兹的老师和同学们，请你们放心，无论外界有多少风雨侵袭，霍格沃兹都是你们的家。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会保证她的安全！请留下来，不要轻言放弃！
　　……我再次重申：食死徒组织，已经被宣布为非法。而在学校里，不允许组织任何类似团体，不允许宣扬任何种族歧视言论，不允许使用黑魔法攻击同学！一经查实，必受严惩！我提醒你们：这里说的惩罚，绝不仅仅是扣分关禁闭而已！
　　……另外，我知道，有些家族，现在被伏地魔的言辞蛊惑，以为自己在做‘纯净巫师界’的伟大事业，而陷入泥潭中无可自拔，浑然不知自己正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在这里，我也希望，同学们能够回家对父母好好说一说，如果有支持伏地魔和食死徒组织的，希望你们能劝说他们迷途知返。不要等到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才后悔……”
　　巨大的蜡烛光照下，邓布利多半月形的镜片反射着一片白光，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刻满了冰冷的威严，加上那身从未见他穿过的肃穆的黑色长袍，此时的邓布利多完全退去了平时圣诞老人般的滑稽可亲，巨大的身影透着无形的威压，整个礼堂除了他的声音，一片沉默。

　　偏偏这个时候，斯莱特林长桌上，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笔直地举了起来。
　　“李小姐。”邓布利多锐利的蓝眼睛扫向下面，“你有话说？”

　　“是的！”苏西的声音清脆明亮，“邓布利多教授，我下面的话可能您听着会不舒服。但作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我想您能给我这个说话的机会，是么？”
　　邓布利多半月形的镜片闪过一道光，但他微笑了。
　　“好吧，李小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他笑着又补充了一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就是直接骂我老疯子都没关系，呵呵！”
　　苏西站了起来。
　　虽然她个子不高，身材瘦弱，可是在全体同学都静默地坐着的情况下，她的身影竟显出了几分鹤立鸡群。俯视了一圈所有人脸上各式各样的表情，苏西清晰有力地开口了：
　　“教授，我必须先说一声对不起，但是有些话，真是不吐不快——我觉得您不应该利用手中的权力，把学校变成政治的角斗场，把学生也往这里面拖！”
　　一句话仿佛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一圈圈波纹立刻荡漾出去，很快地，大厅里就响起了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邓布利多挥手让大家安静，仍然微笑着看向苏西：“哦？何以见得呢？”
　　不知怎么，和邓布利多锐利的目光一触，苏西忽然觉得心里发虚，脚下的力气似乎也不足了，眼光一转，她看见金发的卢修斯含着鼓励的微笑，对她轻轻点头，心里一暖，刚才被邓布利多视线逼出的一点心虚立刻消失了。
　　清清嗓子，她开始演讲：“教授，您刚才也说过，霍格沃兹是学校，是学生学习魔法的地方，我们可以把它看作自己的家。既然是这样，您就不应该把外界的政治争端，带到学校里来。”
　　她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听众的沉默，她猜他们是被自己的气势给震慑了吧？
　　礼堂正中的教师席也无人出声，包括邓布利多在内，大家都一脸严肃地看着苏西，这给了她更大的信心。
　　她把胸脯又挺了一挺，继续说道：“您利用校长的权力，禁止在学校里传播食死徒的思想——当然，因为您是校长，我们都会遵命。可是这并不代表，您这样简单粗暴地禁止学生的思想自由而不加说明的做法能让大家心服口服。是的，魔法部现在已经宣布食死徒组织非法，他们有些过激的行动也确实是犯罪行为，可是这并不代表，纯正血统、维护纯血利益的理论是错误的。魔力传承主要依靠巫师血脉，这错了吗？纯血世家拥有巫师界最光荣的历史，这错了吗？至于排斥麻瓜出身的人，虽然偏激了点，但非我族类，难以赢得信任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仅仅是执行者手法过激的问题，并不能代表这个理论本身就是如您所说的‘犯罪理论’，只要不参与食死徒行动，学生选择支持这个理论还是亲麻瓜理论都是自由。您把外界的政治纷争引入到学校里来，还把其中一种观点定为邪恶，这不是在学校内部制造分裂么？再说，研究、学习黑魔法，更是追求魔法最高境界的行为，黑魔法仅仅是工具，只要使用的人是好人，就能把它用到正常的方面，完全没必要视黑魔法为洪水猛兽。还有，您说，巫师和麻瓜是平等的，纯血、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师是平等的，不允许种族歧视——这太对了！但您就能够公然在学校里制造学院之间的歧视吗？别的不说，您让学生劝说支持食死徒的父母‘迷途知返’，是在暗示很多纯血家族有犯罪嫌疑？是在指责某个学院的学生很多都是罪犯子女？这让那些一心维护家族荣耀的人该怎么办？这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屈辱？您不能这么不公平！”

　　她气势如虹的一番话撂出去，“嘡”地砸在天花板上，余音袅袅不绝。说完之后，下面还保持了将近十秒的沉默，然后。
　　啪！啪！啪！
　　卢修斯·马尔福开始鼓掌，冷淡的灰眼睛带着挑衅看着邓布利多。然后，斯莱特林长桌上陆续响起了掌声，几个一年级生，特别是雷古勒斯·布莱克，鼓掌鼓得尤其起劲。
　　看着苏西一脸得意地落座，西里斯按捺不住一腔怒火，正要站起来驳斥，忽然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往自己右手边集中。他扭过头，发现原来是多卡斯·梅多斯，她也高高举起了手。
　　邓布利多向多卡斯点头：“梅多斯小姐，你也可以说说自己的观点。嗯，今天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
　　多卡斯站起来，先向校长和老师们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直面苏西。
　　“刚才李同学讲了一番大道理，我没那么多废话，只想告诉李同学和那些与她有相同观点的人：别用‘政治斗争’这种灰色概念混淆黑白界限！”她举起手中的报纸，魔法部长宣布食死徒非法的大标题闪闪发光，下面的黑白照片里，包括奥斯卡一家在内的被害者赫然在目，黑魔标记在他们的头顶狞笑。
　　“在无辜者的鲜血和生命面前，一切美丽的言辞都遮盖不了种族歧视的丑陋犯罪本质！所谓‘家族的荣耀’如果只是屠杀弱者的凶残，那么这种家族将永世被钉在耻辱柱上！至于某些并非‘贵族’，却维护纯血利益比谁都积极的人……”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希望，你自己，永远，不要遇上你所支持的那些人！”
　　“说得好！”西里斯和詹姆喊道，这时候，大厅里已是掌声雷动。

　　多卡斯看见，苏西的脸色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