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火焰与阳光》月夜子规

45、第四十二章、这些日子没有光

　　詹姆·大嘴·波特先生一嗓子吼出来，疑似接吻的两人迅速像烫到了一样分开了。
　　“闭嘴！”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冲着詹姆大吼，整张脸——西里斯是半张脸（他的上半张脸连眼睛在内都包得密不透风，所以只剩了下半张脸）——通红发亮，多卡斯连鼻子尖都红了，好像生吞了一大碗辣椒。
　　詹姆没有闭嘴，反而喊得更响了：“哇哈哈西里斯你运气不错啊，被人打成这样了还有美女投怀送抱，感觉怎么样啊……哇……”
　　西里斯听声辩位，抄起身下的枕头扔过去，正好全拍在了他的脸上。枕头掉落后，他的鼻子又被多卡斯扔出的茶杯准确地击中了
　　“想知道感觉自己找莉莉实验去！”他喊道。
　　“那也得人家没有大巴掌把你拍走才行！”多卡斯补充。
　　詹姆抹着鼻子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传说中的夫唱妇随么？

　　当然，很傻很天真的詹姆同学没有考虑到，别人正在做某些亲密的事的时候被打断，心情会很郁闷的——而假如人家根本没有在做什么，却被误认为在做什么还喊得声啸九天，枉担虚名之后……这个火气，就不仅仅是“郁闷”二字所能概括的了。
　　事实上，西里斯和多卡斯确实·没有·接吻！
　　连误打误撞地“疑似接吻”都·没·有！
　　刚才，西里斯的头，抬得低了那么几公分，而多卡斯栽下来的时候，又往上去了那么几厘米，其造成的最终结果就是——两个人脸撞脸的时候，多卡斯的嘴，嗑到了西里斯的鼻子，而西里斯的牙，就撞上了多卡斯的下巴，什么初吻的美好感觉谁都没有享受到，这时候冒出詹姆这么个大嘴巴嚷嚷着“感觉怎么样感觉怎么样”，不想抽他那才怪了。

　　“詹姆，你有事说事，没事咱俩一起回去，西里斯刚吃了药要休息了。”多卡斯干脆利落地转移了话题。詹姆看着他俩，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就“接吻”这个问题探讨下去，但想了想后果，还是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
　　一想到刚才斯内普的嘴脸，他火气瞬间上升，霎时间便把满腔八卦情怀抛到了九霄云外，咬牙切齿地骂道：“鼻涕精这恶心的东西！满嘴谎话！小人之尤！竟敢做伪证！”
　　“怎么回事？”其他两人登时关心起来，“你慢慢说，他说什么了。”
　　詹姆一屁股坐下，滔滔不绝地数落起斯内普的“罪行”来，才讲了一半，床上的西里斯也忍不住了，开始破口大骂，那难听得……多卡斯不得不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原来，刚才詹姆气势汹汹地拔出魔杖冲出去想要给西里斯“报仇”，莱姆斯和彼得死命劝说，最后她终于勉强同意去向教授们申诉。这件斗殴事件后果相当严重，麦格和斯拉格霍恩教授都很重视，两个人带着詹姆他们去找校长，并且把卡罗、诺特、穆尔塞伯、埃弗里四个人一齐找了来。
　　谁知道这帮斯莱特林还真不愧他们“狡猾”的名声，一个个死不承认有这回事，卡罗和诺特都说他们在和一些高年级的学生一齐筹备马尔福的最后一次在校生日庆祝会，还拉来了七八个斯莱特林学生作证。穆尔塞伯和埃弗里就坚称自己下课后就找斯内普帮他们补习魔药课了，而斯内普（詹姆说到他的名字就是一阵大骂），居然自己跑了来，赌咒发誓说这两人从下课到吃晚饭都和自己在一起，并且在语言中暗指西里斯平时作风嚣张，得罪人极多，今天不知道被谁打了，没看清人，就赖在他们这几个平时和他有矛盾的“无辜之人”的身上，十分无耻……
　　西里斯牙咬得格格作响：“鼻涕精！老子总有一天要他好看！”
　　“那后来呢？难道校长就任他们胡说”？多卡斯急问。
　　“校长当然没那么好糊弄！”詹姆这时候平了平气，“他们以为那条走廊没人就看不见了么？邓布利多让费尔奇去问那里的画像，卡罗和诺特一下子就被戳穿了！关禁闭到学期结束！斯莱特林扣了一百分！哼!这惩罚太轻了！”
　　“穆尔塞伯和埃弗里呢？你别告诉我他们没事!”西里斯指着自己眼睛上的纱布，“这可是他们害的！用的是鼻涕精提供的药渣！”
　　詹姆垂下了头：“画像没说看见了他们……所以鼻涕精的话没人证明是谎话……莱姆斯现在在那里争论着呢，不知道……”
　　正说着，门开了，莱姆斯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一看他灰暗的神情，詹姆和多卡斯就明白了几分。
　　“怎么？没成功？”
　　莱姆斯摇了摇头：“没证据，查了他们的魔杖，也没有使用攻击性咒语的痕迹，校长也没办法了。”
　　西里斯重重一拳锤到了床上，大声嚷嚷起来：“我不要等学校惩罚他们！我不稀罕！哪天我好了，自己去扒了他们的皮！”
　　多卡斯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
　　“养不好伤，你还想去扒人家的皮？现在嚷嚷有什么用？老实躺着罢！”
　　詹姆见刚才气势汹汹的西里斯被她一推，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乖乖躺倒，忍不住闷笑一声，冲莱姆斯他们挤挤眼睛，三个人鱼贯而出。
　　他们走后不久，多卡斯也回宿舍去了，临走时说好，她明天再来照看他——作为她追求医学理想道路上的第一个实验品，他真是再难得不过的了……

　　直到凌晨一点西里斯才迷迷糊糊睡着，之前，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詹姆那声嚎叫：“你们俩这是在接吻呢么？哦哦哦哦哦——”

　　放屁！胡说！接吻有这样的嘛？
　　西里斯懊恼地摸着鼻子被多卡斯嘴唇碰到的地方……一个个吹得感觉如何如何美好似的，其实……嗯……其实……还可以……刚才要是碰到嘴……

　　她嘴唇挺软的……
　　身上还有股香味……
　　可是她长得不好看……
　　其实还可以啦……
　　不如莉莉，更不如安多米达……
　　比我自己还差点呢……
　　身材不错……
　　带得出去……
　　可惜还不够让人羡慕嫉妒恨……
　　没法出风头了

　　乱七八糟地想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着实把西里斯憋得够呛，詹姆他们还要上课，不能老是来陪他，多卡斯除了拿他练手学照顾病人，也没有长时间地和他聊天。眼睛坏了不能乱跑，胳膊腿虽然无大碍，但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就是想溜出去都不可能！
　　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脾气也日益高涨。
　　终于，在他住院的第三天，雷古勒斯含羞带怯满面愧疚（虽然他统统看不见）地过来道歉兼慰问，令他爆发了火山一样的小宇宙。
　　“还好意思来啊你！来检查成果了是吧？是不是想看我被揍成残废回去好向爸妈邀功请赏啊？？是不是想回去和你那些斯莱特林好哥们吹嘘西里斯布莱克被你们吓出心理障碍啊？？？哭哭哭哭什么？我都瞎了我还没哭你倒先哭了，我又伤害你脆弱的小心灵了是吧？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呢！你委屈就再找人打我啊，干脆打死我，省得我在这里丢你家的脸！！布莱克小少爷，不想被败类的臭味熏坏的话，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滚啊！！！”
　　男孩子特有的又尖又亮的嗓音响彻病房内外，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纷纷伸头窥探，窗外的麻雀都被惊得一哄而散
　　雷古勒斯被他一顿乱袍，轰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哭着跌跌爬爬跑出了病房，正好撞上詹姆他们三人。詹姆被他撞得晃了一下，待看清楚是谁后，笑着冲他的背影吹了声口哨：
　　“布莱克小少爷，别哭了。你哥还没死呢，你不要太失望了，这于你健康不利哦。”
　　“詹姆，怎么说话呢？”莱姆斯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他是西里斯的弟弟！”
　　詹姆皱皱鼻子，哼了一声：“他也配！兄弟有矛盾，找外人打自己哥哥，小人一个，还来这儿装什么可怜？”
　　莱姆斯摇摇头，心里有些不以为然：西里斯一心认定这次的事就是雷古勒斯挟私报复，但他总觉得内里另有隐情。雷古勒斯……看上去不像那种人啊……
　　不过既然詹姆也同意西里斯的看法，雷古勒斯的嫌疑又是最大，莱姆斯倒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为雷古勒斯辩解了。
　　“走吧，我们去看西里斯”他拽了下恨恨盯着雷古勒斯背影的詹姆，后者这才收起眼刀，三人一起走进病房。

　　一天、 两天、三天四天五天……
　　六天、七天、八天
　　西里斯恢复得不错，眼睛已经隐隐有了些光感，只是纱布还没有拆开。雷古勒斯再也没有来过，也许是上次吓着了吧？西里斯心里轻微地得意，可又有些隐隐约约的失落。
　　其实，如果他再来，西里斯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像上次那样让他立刻滚蛋……
　　说到底，他是不是卡罗他们的指使者，西里斯自己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呢……

　　黑暗中渡过的这段日子是寂寞的，当每天朋友们散去，空荡荡的病房中只剩下他一个人，西里斯就会时常感到莫名地心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害怕起在虚幻的未来，会有那么一天，自己真的会一个人孤独地被包围在黑暗里，所有的朋友都不在身边，所有的亲人都离他而去，仿佛被全世界抛弃，没有自由，没有光明，没有希望……
　　在分不清黎明和午夜的那些日子里，他常常会被这样的噩梦惊醒。

　　不过，眼睛的暂时失明也让他的其他感觉异常灵敏，现在，他很喜欢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做到窗边，让十月的凉风拂过头发，静静地听风的呢喃、云雀的啁啾、黑湖里浪花的起伏、禁林里枝叶的摇动。
　　他能听见墙缝里杂草的生长，也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的流动……生命真的充满了奇迹，在这个天地间，谁都拥有独特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