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火焰与阳光》月夜子规

34、第三十一章、说好以后再分手

　　西里斯•万人迷•布莱克同学受伤住院是家常便饭，不过“勇斗十个斯莱特林高年级生”（其实只有五个，而且其中有三个是年级的）而受伤住院，并且是为了“爱情”才勇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这等具有传奇色彩的事迹，对格兰芬多的小女生来说太具有杀伤力了。因为这个，她们似乎都理解了上次魁地奇球赛时他的“叛变”行为，谁要是在揪住这个问题对他责难不休的，自己就会收到一大堆女生的白眼和口水了。

　　“这些蠢丫头！看人就知道看脸！”针对这种“黑白颠倒”的乱象，特里•安德森愤愤不平地骂道。

　　不过一个两个小肚鸡肠男生（珍妮定义）的酸话显然不能阻碍西里斯人气的急速上升，据不完全统计，在他住院的两天里，收到各类康复祝福卡一百多张，鲜花八十几束，巧克力超过一百五十盒，其他小礼品不算在内。这间病房的人流量之大，搞得庞弗雷夫人不甚其扰，连带着她给西里斯换药的时候手头都重了十几分。当然，西里斯本人也被那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结伴来看望他的女生烦得直揪头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永远别见人的好——梅林的胡子！就为了这个，詹姆那家伙笑得嘴都歪到耳朵根了！

　　当然，也有些来看望他的女生，目的有所不同。
　　西里斯住院的当天下午，纳西莎•布莱克小姐大驾光临，向她的小堂弟致以亲切的慰问——后面没有跟着卢修斯。
　　“西里斯，你为什么跑去斯莱特林闹事？”纳西莎仪态万方地走到西里斯床边，第一句话问的却是这个。
　　西里斯冷笑：“我还以为我的堂姐会比较关心她堂弟的伤势——不过也是，你不用问也知道了，围攻我的五个人里，那两个蠢大个子不是你未婚夫的跟班嘛？”
　　纳西莎面色一变：“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西里斯白眼一翻：“你说是，那就是咯。”
　　“西里斯！”纳西莎的脸上泛起了红色，“你什么时候才能表现得成熟一点？你进格兰芬多，已经是大大地损了家族的面子，现在你又无缘无故闯进斯莱特林闹事！有什么事，你不能找我们帮你私下解决？非要闹得全校都看我们布莱克家族的笑话你才甘心么？”
　　“我没有无故闹事！”西里斯大声说，“我只是去找安多米达！可是她不在，我想留在公共休息室等，是你们斯莱特林的人先过来对我动手的！我不反抗？你想让我乖乖地呆着挨揍吗？”
　　“安多米达？”纳西莎心里立刻起了疑云，“你和她出了什么问题了？”
　　西里斯抿抿嘴，不说话。有些事情，自己心知肚明就好，别人，尤其是布莱克家的人，是不能知道的。
　　“到底怎么了？”纳西莎的疑心更重了，“你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最近闹矛盾了？可是你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啊。”
　　“没什么……”西里斯摇头，“她太久不见我了，我有些……嗯……着急……”

　　纳西莎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不过么，这个理由还算拿得出手——至于这对未婚夫妻私下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老实说，她才不关心呢，只要他们没闹出有损家族形象的事来就行。

　　出去上厕所的詹姆的回归打断了纳西莎短暂的探视，淡淡地打完招呼后，纳西莎挥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地走了，留下西里斯一个人躺着发呆。

　　安多米达……
　　纳西莎说得没错，他们之间，确实有了很大的，问题！

　　一直到这天的黄昏时分，安多米达才姗姗来迟，彼时病房里一片有说有笑的温馨景象：莱姆斯带着彼得在给詹姆看今天的课堂笔记，西里斯的床边则被两个女孩子占据：多卡斯和珍妮。珍妮和他说话时，两颊红红的，眼睛偶尔抬一抬，接触到他的眼光又立刻低头避开，多卡斯倒是没心没肺得很，一直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两天学校里对西里斯受伤这事的各种传言：
　　“……好笑得很！有人说你一个人打斯莱特林十个，连马尔福都上了你才败了——这不都成神了？当然咯，斯莱特林那边也不像话，穆尔塞伯吹牛说他一只手就把你打出去了，我当场就说：连我都不如你还能打西里斯•布莱克？你那脸皮得比霍格沃兹的城墙还厚吧……”
　　正说着，安多米达进来了。
　　热闹的聊天会瞬间冷场，西里斯双手一撑坐直了身体，眼睛睁大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呃……我想我们该走了。”多卡斯眼珠一转，拉着珍妮站了起来，“晚饭时间快到了，珍妮，一起去吧。”珍妮点头答应，那里莱姆斯和彼得也纷纷起身告辞，几个人结伴而出。
　　经过詹姆身边时，多卡斯见詹姆还呆子似的坐着，不禁皱眉：真没眼色！于是她咳嗽一声：“那个，詹姆，跟你说些事……关于莉莉的。这里……”她看了看西里斯和安多米达，“不大方便，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
　　詹姆这才回过味儿来，恍然大悟地“嗯嗯”两声，乖乖跳下床，莱姆斯和彼得小心地搀着他，和两个女生一块儿出去了。

　　病房里现在就剩下布莱克堂姐弟两人，落日金红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房间，半间屋子都仿佛浸入了熔化的金子里面。
　　安多米达静静站着，阳光之下，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或许也是觉得气氛尴尬吧？安多米达往西里斯的床边靠近几步，深呼吸一下开口了：“西里斯你……好点儿了吗？”
　　西里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都有些发毛了才慢吞吞地说话了——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还好，虽然来得晚，还知道关心关心我。不至于像纳西莎那样开口就问‘你跑去斯莱特林干什么’——也是，我去那儿干什么，有人心里比谁都清楚呢。”
　　“西里斯！别这样！”安多米达听出了他话里的讥刺，忍不住喊了一声，“有话好好说。”
　　西里斯冷哼：“我想和你好好说话，可是找不到你啊。”
　　“昨天……昨天我不在……对不起……”
　　西里斯撇了撇嘴，满脸不信：“别找借口了！昨天不在，前天呢？大前天呢？上次斯莱特林对赫奇帕奇比赛之后，我就找不到你了！你以为我干嘛要闯去斯莱特林？我又不是闲着没事找打去的！”
　　安多米达被说中心病，不由得愣住了。由于平时掩饰得很好，那次和赫奇帕奇的比赛，所有人都以为泰德救她不过是英雄主义发作，就连纳西莎这样心思敏感的人都没注意到他们之间涌动的情愫，可是西里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这两天确实在刻意地回避着他，但直到西里斯闯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事情传到耳朵里，她才蓦然惊觉：这孩子这么小一点点，心思已经这么重了！
　　难道，他会猜到么？

　　“西里斯，你想太多了。”安多米达一边说，一边想着措辞，“我没有故意躲你，我只是最近忙着N.E.W.P.S考试的事，有些忽略……”
　　“哈！”西里斯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两边脸颊像火一样地烧着了，“安，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家族里那套避重就轻的说谎法了？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原来也……不就是和泰德•唐克斯谈恋爱了么？至于把你吓得看见我就跟看见鬼一样？”
　　“哎哎哎你小声些……”安多米达吓得忙上前掩他的嘴，“你……别胡说……你怎么知道……”
　　西里斯不耐烦地拨开她的手：“别掩饰了！瞧你说话结结巴巴的。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在魁地奇比赛之前，有天晚上我和詹姆出去……”
　　安多米达恍然大悟：“那天……是你呀！”她迅速地红了脸，伸手捏了西里斯一把，“小鬼！干什么不好你偷听！”
　　说也奇怪，她这一捏，倒好像把两个人的关系捏回到从前了。西里斯原本满心以“受伤害的未婚夫”自居的，现在一下子泄了气，又变回了那个在大姐姐面前撒娇耍赖的小弟弟。他恼火地擦着脸，嘴巴撅得老高，安多米达看在眼里，忐忑不安的心情渐渐缓和了，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那个泰德•唐克斯，傻大黑粗的，有什么好？”西里斯低声嘟哝着，七分抱怨，还有三分倒向是在撒娇。
　　安多米达微笑，柔声回答：“他啊，确实挺傻挺傻的，没什么好——我只是爱他罢了。”
　　“爱他？”西里斯大受刺激，嗓子又提高了，“你说你喜欢我的！你骗人！”
　　“我没骗你，我是喜欢你的。”安多米达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的呢喃，“可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西里斯，你是我最喜欢的弟弟，而泰德，是我的恋人——你明白吗？”
　　她的眼睛里全无伪饰，不由得西里斯不相信。
　　而根据西里斯对她的了解，他知道，一旦安多米达做出什么决定，她一定不会更改。

　　他颓然躺下，把自己深深地埋进被子里面，失神地喃喃自语：“我以为你答应和我订婚，是因为喜欢我，原来……嗯，那盆七音草，是他送你的吧……我明白了，安，你真的很自私！”
　　安多米达立刻满脸通红——这孩子，他什么都猜到了。

　　是的，答应和他订婚，确实是当时那种情况下，能想出的最好的权宜之计：不能是伏地魔，也不能是一个年龄足够可以立刻完婚的纯血家族子弟——那样，她将没有腾挪的时间。
　　西里斯才十一岁，西里斯从小喜欢自己不会有疑心，西里斯可以为她挡掉所有不合时宜的追求者，西里斯……可以提供他们足够的时间好好计划将来。也许，不等到西里斯长大，她和泰德，就可以摆脱家族的烦恼在一起了。
　　她甚至还想过，如果实在无法逃离家族的樊笼，那么遵照婚约嫁给西里斯，也不失为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好办法……
　　她得承认，在她考虑的过程中，完全没有想过西里斯。
　　善良的，宽厚的，乐于为人着想的安多米达•布莱克，和家族的冷酷自私疯狂绝缘的天使，原来，终究也不过是个布莱克罢了！

　　温柔地俯身，她看着那双蒙上了一层雾气的烟灰色眸子，心里负疚感直线上升。她满怀歉意地对他说道：“西里斯，对不起！我……真的很自私……”
　　如果，你要把我的秘密告知家人，那也是我应得的。

　　西里斯仿佛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
　　西里斯用一根手指止住了她想要说的感激之词。
　　他笑得很有些自信的味道：“不过，你不许现在和我提分手的事！等到我成年，还有六年的时间。这六年里，咱们不要解除婚约，好吗？——我想，等我长大了，你就会发现谁更值得你爱了！好多人都说了，我可是全校数一数二的男孩子，比谁都强——也包括那个唐克斯呢！”看着安多米达脸上逐渐扩大的笑容，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当然，如果在这六年里你想和他好，甚至跟他走，我不会拦着，搞不好还会帮你——可是你不许骗我，知道吗？”
　　“好啊！那就一言为定！”安多米达的如释重负地笑着说，“那就试试看。”
　　西里斯伸出小指，和安多米达的小指勾在一起，用力晃了晃。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