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三章、西里斯的婚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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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认为，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拜会，各大纯血世家的现任族长，该见的基本都见到了，也找到了一直想要寻求的支持——虽然还没有完全敲定，但也可以想见，在未来实现自己宏伟理想的道路上，这些历史悠久的纯血世家，都会成为闪闪发光的铺路石！
想到刚才拜会的情景，伏地魔自得地笑了。也许，这些纯血世家到了今天，也就剩下依靠别人来恢复往日荣光的份儿了——看看他们，除了念叨“祖先”“传统”，就是沉浸于空洞无聊的繁文缛节中还自以为高贵典雅，发狂似的反对泥巴种的“入侵”，却不知道除了骂人之外还有哪些方法。就像一群失去了首领的狼，连捕猎都失去了章法——不过也好，这样的他们才会为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领袖而欢欣鼓舞，才容易被煽动，才会拿出他们的财富、贡献他们的力量，来为我砌就王者的宝座！
不过……也真是的，陪着那群只会空谈不懂实干的家伙扯了这么长时间，也确实很闷，大厅里围绕着他的脂粉香气，浓腻得让他想吐。一出门，精神便为之一爽，寒冷的空气让他过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是该好好计划下一步的行动了。
“扑”地一声，一小团雪球落在脚边，伏地魔有一瞬间的紧张，待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之后，不禁摇头苦笑——草木皆兵啊草木皆兵，居然连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也能吓你一跳了？
眯起眼晴看去，一个小小的黑影跑到了灯光下，嘴里说着“对不起”，同时抬头望向他的脸，漂亮的灰色眼睛里含着一点好奇和一点探究的欲望，却并没有通常所见的敬畏或者崇拜。
这个小孩和刚才大厅里见到的那位布莱克家族下一代继承人长得非常像，只是年纪略大，眉目更加清朗，棱角也要鲜明一些。而最不一样的，是他们的神态。
里面的那个孩子穿戴正式礼仪周全，神情冷淡而平静，完完全全是标准的世家子弟，除了双眼中隐隐透出的对自己的狂热仰慕外，他几乎是用模具倒出来的“贵族继承人”样子，而眼前这一个……
明明是一样的衣服，他却穿得相当随意，领带松了，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两颗，和里面那个那么相似的一张脸，却无端透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劲儿，像一匹刚刚长成的小野马，全身都跃动着不羁的活力。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伏地魔俯下身子，看着男孩的眼睛说，“布莱克家的长子，那个进了格兰芬多的西里斯•布莱克。”
男孩目光跳了一下，随即很正式地向他鞠了一躬。
“先生，我也知道您是谁。”他的嘴角挂着笑意，“您是传说中的黑魔王大人，传说中纯血家族的指路明灯，传说中能带来纯血统复兴的希望之星，我弟弟决定要崇拜一辈子的偶像——伏地魔先生……我没念错您的名字吧？先生？”
“哦？传说中？”伏地魔微微冷笑，“我不听传说，也不信传说，当个传说中的人物太无趣了，还是现实更好些——你说呢？”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西里斯，那孩子仍然和他的目光相对，毫不闪避。
忽然间他大笑起来：“‘传说中怎么怎么了不起，今天又被一堆人夸上了天，其实不过就是个夸夸其谈的骗子而已——你才迷惑不了我呢！’——你怎么会这么想？”
西里斯大为惊骇，这点想法他并未说出口，怎么……想起刚才和这人目光相对时脑子里的针刺感，他一下子满脸涨红，叫道：“你怎么随便对人用摄神取念？这是个大人物该干的事吗？”
“错了！”伏地魔一口截断他的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达到目的，手段全不重要——这才是做大事的！”
他俯下身，贴近男孩的脸，声音轻柔而愉快：“别人想什么，我都能知道，别人的秘密，我都能掌握，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西里斯扬起脸来：“我不怕，我就没有什么秘密，是不能拿到阳光下说的！”
说完，他蹬蹬蹬地跑开了，跑到门边，又忽然回过头来叫道：“伏地魔先生，对某些人来说，您的那些理论确实很迷人，可您能告诉我，您自己宣扬的这些，自己相信吗？”
看到伏地魔明显一愣的表情，西里斯扬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
男孩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后，伏地魔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
“有意思。”他低声自语，“很聪明的孩子——不过，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
最后一句话，从他嘴里发出的，是蛇语的嘶嘶声。
大厅里已是酒阑人散，大部分客人都离开了，只有亲戚关系较为密切的几位还没走。西里斯一进门就四下搜寻安多米达，终于在东南角布莱克一家聚集的地方发现了一抹绿色。西里斯悄悄地绕过还在交谈的人群，向她走过去。
那群亲戚们在小声谈论一个相当重要的话题：安多米达的婚事。并且，似乎又有了新打算。
“刚才那位先生也表明自己目前是单身，我看，安多米达正好。”说话的是埃拉朵拉，但她的话只说了一半，贝拉就发出了一声冷笑。
“婶婶，您怕是想多了。不是所有单身的贵族都可以和安多米达谈婚论嫁的，黑魔王大人就更不会了，安……”她轻蔑地笑了一下，“恐怕不是他所喜欢的类型。”
但埃拉朵拉仍然坚持己见：“安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通过联姻巩固和我们家族的联盟，我们也可以在他发起的变革中获得更多的利益——今天我仔细地观察了他，觉得他确实是个能成大事的。你们看阿布萨克拉斯都迫不及待地让卢修斯追随他了。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对自己有利，你们觉得他会？想想看，要是那位先生能和布莱克家族联姻，岂不是两全其美？别说他并不讨厌安，就算他不喜欢，权衡利弊之后，我想他也会同意的！”
贝拉脸色微变，还想说什么，却被德鲁埃拉的眼神制止了。
从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的眼神交流里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个提议，已经明显心动，一旁的沃尔布加却已脸色铁青。
西里斯看到安多米达清瘦的背影，虽然她在极力忍耐，可还是忍不住地颤抖着。他完全可以想象她此刻的神情：竭力维持的端庄柔顺，和眼神里深深的不甘。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勇气，他忽然开口：“舅舅、舅母，你们今天早上不是还说过要让安和我订婚的吗？可不能不守信用啊！”
他的声音清脆明亮，大厅里没走的客人都听见了，大家的视线纷纷集中在这一家人身上，西格纳斯顿时面现尴尬。
“这个……西里斯……你怎么跑过来了？”
“对不起舅舅，我不该偷听。”西里斯道歉，但声音依旧放得很高，“可这是和我切身相关的事，我可不能不说话啊。”
“是啊。”沃尔布加立刻接过儿子的话头，也用足够全场听见的声音说道，“西格纳斯，西里斯大概是听见我们下午的谈话了——这也没什么，早该让他们知道。埃拉朵拉大概不知道，其实我们两家早商量好了，等西里斯毕业之后，让他入赘你家替你管理一部分财产——你可不能中途反悔！”
西里斯吓了一跳：从小到大，这还是妈妈头一次对他做的事全盘赞同的呢！
布莱克家的新年聚会以又一对布莱克堂姐弟宣布订婚收场，虽然仓促不能成礼，却基本敲定了西里斯和安多米达联姻的事实。回家的时候，西里斯主动拥抱了自己的未婚妻。
“小鬼。原来那天扭扭捏捏不肯说的‘好事’，就是这个？”安多米达的气息暖暖的，吹得他耳朵好痒。
“就是啊，安，这不是好事吗？我可高兴了。你……”他仔细审视着安多米达温和的笑颜，却怔住了——她好像，并不像自己一般高兴啊。
“我也很高兴啊。”安多米达吻了吻他的额头，“回家好好照顾自己，别惹你妈妈生气了。你再受罚，我会心疼的。”
无暇去分辨她这些话里的关心有多少是出于亲情有多少是出于爱，西里斯只觉得，她的吻让自己全身都轻盈得像一根羽毛了。
“我会的！你放心！”像个男子汉一样庄重地作出承诺，西里斯跳上了回家的马车。
在路上，沃尔布加破天荒地夸奖了大儿子。
“西里斯，看来你现在是有点开窍了，那番话说得很好。”她冷笑，“西格纳斯想悔婚，可没那么容易，还好你机灵。以后你好好把安多米达守住，她的那部分财产，不怕不是你的……”
停了一会儿，她自言自语似的说：“贝拉和纳西莎都会嫁出去，而你们……说不定安的这部分产业，会是三个人里最多的呢……”
西里斯沉默不语。
从那天下午得知消息之后一直高涨的热情一下子冷却了，心里忽然一阵说不出的腻烦，就好像胃里被人硬生生塞了一大块生黄油一样。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三章、西里斯的婚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