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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承乾宫.康熙三十五年夏 ...


  •   留瑕在康熙回来之后,再也没有犯过夜游症,脸色渐渐地红润起来,精神也抖擞许多。康熙把更多时间放在她身上,恨不得每晚都来承乾宫才好,种种浓情蜜意,竟比从前更胜几分。
      后宫表现得十分平静,即使人人都至少半年不曾一幸,但是对于康熙这半个月来的专宠,至少在表面,都不曾表现出不满。然而,紫禁城里成千上万的眼睛都在盯着,外朝更是密切地注意,就连还在蒙古善后的索额图,每天早上,也都要先看了家人送来的朝中消息,才去做事。
      佟国维静静地坐在家里书房,就着天光,重新誊写奏请立后的折子,一是趁着现在国有大庆。二是趁着留瑕最是受宠,利用康熙的偏爱,好将她扶正,就算不能扶正,至少也要晋位皇贵妃。三是佟国维已经发现康熙对于明珠、索额图都不信任了,连带着,他们两人背后的大阿哥与太子,也显得不稳。
      佟贵人也静静地坐在自己房里,巴雅尔在她对面,欲言又止。佟贵人端着一杯茶,优雅地喝着,她在等巴雅尔发话。
      “佟姐姐,我……我今儿来……”巴雅尔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我想跟慧姐姐一样,做博格达汗的妃子。”
      一口气说完,巴雅尔就紧张地看着佟贵人,而她却只是拨着茶上的茶叶,吹了吹,又喝了几口,才慢悠悠地说:“这我没什么意见。”
      “真的?谢谢姐姐。”巴雅尔开心地绽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不过……”佟贵人拉长了话音,淡淡地笑了笑,“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事儿,你的身份特殊,总要娘娘、皇上、太后与你家人同意了才是。”
      巴雅尔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小声地说:“姐姐,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家人是不会说什么的。博格达汗之前选的几个秀女都比我小得多,太后大约也不会有意见。但我知道慧姐姐不待见我,可我是真的想嫁给博格达汗,没有其他的心思,我今儿来,就是求姐姐把这话转给慧姐姐而已。”
      佟贵人还在拨着茶,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乏了,我这几日不知怎么,背上酸得很。”
      说着,就扣着茶碗,缓缓起身。巴雅尔见状,知道是要送客了,委委屈屈地起身告辞。佟贵人透过炕边那一小片玻璃窗,望着她离去,冷笑一声:“才几岁大,就要拐自个儿堂姐的男人,真奇了。”
      当晚,留瑕就从佟贵人处得知了巴雅尔的话,佟贵人一字不漏地转述了,便瞅着留瑕:“姐姐,您怎么看?”
      “我去问问太后跟皇上,他们要都愿意,我没意见。”留瑕低着头,勉强地扯了扯唇,“妹妹,咱姐儿俩一家人不说两家子话,说真格的,我不愿意巴雅尔搅和进来。这事若是允了,旁人要说我培植私人,不受宠也还罢了,若是受宠,我们是哑巴吃黄连,谁都不可怜我们的。”
      “那就压着吧?横竖除了我们,也没人知道。”佟贵人压低了声音,眸子里闪着算计的光。
      留瑕摇头,拍了拍她的手:“哪里压得住?还有太后呢!我这里压着,保不定就报到太后那里,太后向来不赞成专宠,再说,博尔济吉特妃多几个,说到底都是太后的人,只要巴雅尔愿意,哪有个不肯的呢?”
      “她还有家人?达尔汗王爷那里难道不发话?”佟贵人思量着说,又突然想起什么,“还有皇上呢?”
      留瑕还是摇头,她坐在妆台边,一手无聊地拉开抽屉,又送回去,里头收着几串科尔沁本家送的璎珞多宝串:“巴雅尔跟他们亲得多,有这么个亲近的娘娘,本家还巴不得呢!绝没有阻挡的道理,至于皇上……”
      “妹有意,还得郎有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佟贵人摇着一把青纱团扇,镇定地对留瑕说,“姐姐干脆从皇上这边吹点风,皇上若是不要,太后也不能强押着皇上进洞房不是?”
      “当然,我若是顶着不肯,皇上在这个当儿,也不会把巴雅尔放眼里的。只是,他不是那种安分的男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越是跟他拧着不给,他越有兴趣。巴雅尔小我十多岁,现在看着当然还青涩,可是再过一阵子,就像我当初那样,给紫禁城磨得成熟了,难保皇上不会动心。”留瑕把玩着桌上的一个小小玉瓶,微笑,像是凝在唇边,“我心里头很清楚,再过几年,我就拴不住他了。”
      佟贵人却不这么看,她安慰着说:“姐姐,我说你把皇上看得浅了,从前我也跟你一样想法,可这回,我看皇上比从前依恋更深,你该对皇上有点信心才是。”
      “我在他身边十三年了,这是老太太故意惯的他,知道他不会因色误国,也就放开了叫他纳妃,今天宠这个、明天爱那个,好叫谁都别自信、谁都别进他心里。他对我确实不一般,可说到底,也只是多了几分,妹妹,这不是爱,是习惯。他习惯有我,可是一旦没有,也不过是难受几天。皇上小时候跟着嬷嬷学会抽旱烟,后来听说抽烟不好,说不抽就不抽,我就是他现在抽的烟。”留瑕的话语很淡,全然不像一个宠妃会说的话,她的眸中有种绝望,却坦然,一种看到末路的从容。
      两人沉默了一阵,却听外头一递一声传进来,佟贵人说:“姐姐,圣驾到了。”
      留瑕点头,随手拿了根簪子把刚梳过的头发盘起来,与佟贵人走到东次间外。康熙一走进来,两人就蹲身一福:“皇上吉祥。”
      “起来吧!”康熙说,迅速托住了留瑕的肘弯,把她扶起来,体贴地说,“今天都吃了什么?还受用吗?”
      “就是一些清淡的东西,都嗑化得动。”留瑕回答。
      佟贵人知趣,又一福身:“皇上万福、娘娘万福,奴婢告退了。”
      “哦……”康熙应了一声,等到佟贵人要出去,才突然说,“你帮着贵妃这么些年,不容易,你的皇妃册文已经拟好了,下个月就会下来。明儿,叫六宫都太监带你去看看新宫吧!”
      佟贵人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由贵人超升为妃了,连忙叩头谢恩。留瑕向她贺喜,康熙又与她说了几句,就要她退下。回身来看,留瑕似笑不笑地站在东厢的一张圆桌边,晕黄的烛光中,靥生双颊,康熙看得痴了,轻轻扯过她来,俯身亲了亲:“笑什么呢?”
      “哪里是笑,我在生气。”留瑕瞪了他一眼,唇边还是笑盈盈的,“把佟家妹妹拐去做主位,叫我寻谁说话去?”
      “自然是寻朕说话。”康熙赖皮地笑了,装出一脸算计的奸险样,“朕把她送去别的宫做主位,这承乾宫就你跟朕,闹翻天也不觉羞,不挺好?”
      留瑕打了他不安分的手,扭身过去不说话,康熙逗着她,两人唧唧哝哝说了一大缸子情话、疯话,拌嘴、挑对方语病,打打闹闹玩了一阵。恍然之间,宛如当年在乾清宫时,两人就寝之前,说起宫里的好笑事情,康熙给她的话逗得一乐,笑得在床上打滚。
      忽然,留瑕抓住康熙的手腕,康熙一怔,笑着刚说了一句:“怎么……”
      留瑕就突然地吻了上去,又伸手去扯他衣襟,康熙给她吓了一跳,可是她是真的压在他身上。康熙感觉她的唇那样温存、火热地落在他身上,不自在地动了动,后来就慢慢放松了些。夫妻这么些年,留瑕在床笫间一向温柔羞怯,从不曾这样热情,也没有人敢这样跟他玩,颇有一番刺激。
      完事之后,留瑕伏在他身上轻喘着,康熙真觉得醉了,慵懒地看着她卧在他身边,伸手拉过薄被盖在两人身上,声音也变得低沉魅惑:“你是怎么了?像只母豹似的,就这么扑上来,可把朕吓坏了。”
      留瑕羞红着脸,不发一语,睫毛轻扇,她听见康熙的呼吸渐渐平稳,低了下去,已经睡熟了。留瑕撑起身子,就着昏暗的烛光,静静地凝视着熟睡的康熙,他的手腕上给留瑕掐了道红,想起方才,留瑕觉得自己体内似乎真像康熙说的,栖息着一只豹。这些日子以来,她逐渐无法控制欲望的升高,只要康熙在身边,她就想抓住他、紧紧地抱着他,不要他离开。
      轻巧地溜下床,留瑕稍稍洗了身子,冰冷的水擦在皮肤上,激起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又迅速地溜回床上,紧拥着康熙温热的身体,揉了揉自己的脸。她现在一丝笑也挤不出来了,刚才的愉悦已经荡然无存,她不想离开康熙,但是与康熙贴得越近,心中那种空落落、却又沉甸甸的感觉,就更增几分。
      留瑕想到巴雅尔,她皱着眉,闭上眼睛就是巴雅尔欢快娇美的笑颜,一咬牙,留瑕把康熙抱得更紧,康熙轻轻地“嗯”了一声,把手移到留瑕背上,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只眼睛:“留瑕,别搂那么紧,朕觉得热。”
      留瑕松开,康熙又睡着了。她坐起身,将薄被拉到胸前,抱膝坐在康熙身边,愣愣地看着他。他已经四十多岁,不是当年在古北口见面时,那个白皙俊秀的青年男子。这次出征,晒得黝黑结实,唇上蓄须,透出一种中年男人的成熟优雅。是因为这样,巴雅尔才喜欢他吗?才这样不顾脸面地亲口要求嫁给他吗?
      康熙熟睡的身形,在眼泪里模糊了,她没来由地一阵沮丧,若是放在从前,她一定极力忍住,可是此时,她只是移开了一些,捂着嘴,轻轻地抽泣。很快康熙就惊醒了,他一摸旁边,没碰到留瑕,连忙坐起身来,看见她在内床泪眼汪汪地啜泣着。他不喜欢看人哭,一哭就让他觉得心情烦躁,可是,当留瑕抬起脸,看着一串串泪从她眼里滚出来,康熙就心疼得不得了,一丝气也没有,连忙抱过她又哄又亲:“不哭……不哭不哭……嗯?朕在你身边……留瑕……”
      留瑕抽抽搭搭地收了泪,康熙亲自去拿了手巾,给她擦眼泪:“睡得好好的,怎么哭了?谁给你气受?嗯?”
      “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留瑕缩在康熙怀里,小声地说,“我跟巴雅尔、跟那些小秀女比起来,老了……”
      “谁没有老?朕还比你大十二岁呢!”康熙也不生气,只觉得她傻得让人怜惜,亲着她的额头说,“巴雅尔也好、小秀女也好,朕有没有她们都不挂心,可是只有你是朕先爱才娶的,你跟她们不一样,不要多心。”
      康熙好说歹说劝了一车话,留瑕才渐渐地睡着了,她握着康熙的手,好像怕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似的。康熙担忧地看着她,他敏感地意识到,留瑕对他的依恋与日俱增,是不是宠坏了她?康熙想抽开手,一动念,又放弃。在她身边的感觉是如此契合亲密,他知道总是要有几天离开她,可是留瑕变得这样脆弱,怎么放得下心?
      “朕不在的时候,你受了多大刺激呀?”康熙在心里问,可是他知道自己不会问出口,抱住她,康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康熙在回京之后,对太子监国,表示嘉许,而去年太子立妃就表示已算真正成人,康熙在私下与臣子闲聊时,甚至暗示自己有意思提早传位给太子。索额图得知此事,简直乐翻了天,若不是端着个相臣架子,真恨不得来一嗓子。
      等人都退了,索额图一边收拾着机密文件,一边捏着嗓子,学着正旦声调,自己一人哼哼唧唧着《大保国》109里的段子:“文站东、武站西,朝贺哀家,哭一声老皇爷晏了龙驾,撇下了小皇儿难立邦家,太师爷奏一本进宝年下,各国的众王子朝贺中华……”
      前面有晏驾的不祥之语,还压着声音,后面可就亮起声来:“将江山付太师权且代驾,候幼主成了龙原归邦家,写合同金殿上玉玺来打……”
      一曲唱罢,满意地捻了捻胡须,索额图知道康熙对他多有防备,若是康熙退位做了太上皇,太子主政,索额图一是头号辅臣、二是头号皇亲,荣华富贵不说,最主要是能多恩荫子孙做官、布置私人。索额图的如意算盘越打越开心,一处理完蒙古的事情之后,就兼程赶回北京,人逢喜事精神爽,丝毫不觉疲惫。
      一到京师,康熙就召见了他,两人说了一阵话,索额图见到康熙神色有些疲累,就深深地叩了个头:“皇上,您要保重身子,老臣这才几天不见您,您就憔悴了许多,皇上的身子,是咱大清的国本啊……”
      说着,就擦眼睛,康熙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这几日没睡好,你刚回来,朕放你三天假,回家休息、喝喝接风酒,再来当差吧!”
      索额图退出去,康熙就忙不迭往后一靠,叫了按摩处的太监来揉肩。太子进来回事,见他大白天就腰酸背痛,也吓了一跳,连忙过去,亲自给他捶腿:“阿玛,要不要传个太医来给您请脉?”
      “不用……左边些,轻点,阿玛的老骨头禁不起你这牛劲。”康熙闭着眼睛,一边听太子回事,一边下指示,听他这几件户部管账的事办得不错,心中略感欣慰:“这些事办得好,果然立妃之后,人也稳重不少了……”
      “阿玛是圣明天子,儿臣才智平庸,只能尽力巴结着差事,盼着勤能补拙,及得上阿玛一分,就是儿臣的福气了。”太子恭敬地回答,康熙一笑,拍了拍他的手,又闭目不语。
      太子凝视着父亲,突然想起小时候也有一回,康熙坐在炕上,靠在大迎枕边养神,留瑕带着他跟四阿哥进来,轻轻一推四阿哥,四阿哥就噔噔地跑上去,扑在康熙怀里。康熙对他一招手,他也跑上去,父子三人玩成一团。留瑕赶忙把条桌撤到一边,怕撞到,四阿哥与太子一人一边,坐在康熙腿上,留瑕含笑看着他们,康熙忽然很认真地对她说:“怎么样?喜欢吗?我们也来生一个?”
      “不正经!”留瑕红了脸,康熙抱着四阿哥跟太子,看着留瑕脸红的窘迫样子直笑,留瑕一跺脚,“还说是皇上呢!说这些疯话,真气死人。”
      “哦?原来是不喜欢阿哥,还是你要个格格?”康熙还逗她,又转脸问太子,“胤礽,你想不想要个妹妹?”
      “我要!”太子当时还不知道是康熙在逗留瑕,认真地回答。
      留瑕脸上的红晕都红到耳根了,瞪了太子一眼:“小没良心,跟着皇上乱闹。”
      “怎么?不乐意跟朕生个孩子?”康熙笑嘻嘻地说。
      “当然,别说一个,半个都不生!”留瑕一捂脸,扭身踩着花盆底跑了。
      太子想起这件往事,轻笑出声,康熙睁眼:“笑什么呢?”
      “想起瑕姨从前做女官时候的事了。”太子一长一短把往事说了,又笑着说,“其实后来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孩子哪有生半个的?”
      康熙也笑了,又长长地叹了口气,眸子里闪着温馨的光:“那时候好,你们哥儿俩跟在朕身边,父子仨都归留瑕管,说说笑笑,也不避那些有的没的,倒真像一家人。你们俩大了,不方便一趟趟进后宫,你们是留瑕带大的,她是你半个亲娘,朕也不疑心什么,只是外头人多口杂,传出些没影的事,难听;老四越大,性子越冷,去年下了一趟江南,见识了地方,朕看着他对国政颇有见地,不过个性也变得有些乖戾;留瑕也是,前些日子小产,一直不开心,朕回来一个多月,唉……”
      康熙突然住了口,用个叹气带过,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把太子当成了个男人,所以才说出留瑕的事,又猛然发现跟太子说这些闺房中事甚是不妥,他不动声色,只摇了摇头。
      太子犹豫了一下,才斟酌着说:“瑕姨也可怜,太后让瑕姨去畅春园休养,是儿臣送她去的,那时候,憔悴得让儿臣都认不出来了。也遣太医轮班去照顾,太医回来,儿臣问起瑕姨的病,说得了夜游症,每天晚上都到清溪书屋去,在阿玛的屋里走来走去,儿臣听了,实在想哭……”
      “夜游症……”康熙眸中惊讶的光闪了闪,又暗淡下去,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朕也心疼她……可是她晚上总是哭,舍不得凶她,任她哭,又怕她伤身子,朕实在没办法……本不该跟你说这些个,只是你跟她熟,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帮着劝一劝。”
      “儿臣有个想头,阿玛若不怪罪,儿臣想说出来,给阿玛参考。”
      康熙抬了抬手,有些讶异地说:“说,说出来。”
      “立瑕姨为后。”太子胸有成竹地说。
      康熙不解地看着他,一手抠着黄绫袱面的迎枕:“为什么突然提起立后的事?”
      “瑕姨与阿玛的事,儿子都看在眼里,其实阿玛当年册瑕姨的时候,儿子跟老四都是高兴的。她现下因为没了格格,整日郁郁寡欢,儿臣前些日子与石氏(太子福晋)谈起,她说‘不知是不是怕失宠’,儿子当场就照脸啐她,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呗!”太子笑了笑,又正容说,“可是细思下来,只怕还有些道理。若是将瑕姨扶正了,也就安了她的心,再说,德容言功,瑕姨拿起什么都是后宫第一,所缺者,只有子嗣而已。儿臣是太子,额娘又去得早,若是阿玛要将瑕姨扶正,儿臣愿拜瑕姨为母,省得旁人说三道四,不知阿玛觉得如何?”
      太子一口气说完,条理清晰,康熙深以为然,正要应允,话一到嘴边,又机警地在舌尖打了个滚,咽下去:“你这建议不错,朕与太后商议之后,再来定夺,你去户部办差吧!明日中午与朕一同用膳。”
      太子退出去,康熙透过窗子,看着他走出乾清宫,眸子里有种防备的光,他叫来大太监梁九功:“太子与索额图刚才见过面了吗?”
      “回皇上的话,太子在乾清门前与索额图说了几句话才进来的。”
      “你去敬事房找顾问行,要他去查查看,索额图与承乾宫往来如何?送了多少东西?还有,太子福晋石氏跟后宫的来往,也查清楚,明天中午之前给朕回话。”康熙斩钉截铁地交代,梁九功把他的话复诵了一次,见康熙点头才退出来,康熙颓然倒回枕边,幽幽地说,“留瑕,不要连你……也盯着皇后的位子……朕……是个不祥之身……只怕不能立后……也不愿伤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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