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百合少女之旅》闲情寄秋水

6、少女与久世零华

　　“接下来就是我的时间了呢。”我舔了舔嘴唇。
　　“保护好自己。”我头也不回地叮咛了一下身后的黑泽伶，然后双脚向前一蹬，飞速欺身拉近和久世零华的距离。
　　没等我完全靠近，久世零华身边的黑气就分成几股从不同方向向我扑来。
　　“啊，危险！”耳边响起黑泽伶的惊呼声。
　　“哼。”匕首在我手上好似变成了银色的光带，迅速划过了黑色气息上的红线。黑色气息瞬间崩毁。等再度聚集在久世零华身边时，已经少了三分之二。
　　“不过如此嘛~”又向前冲刺了些许，马上就可以够到久世零华了。
　　“啊——————”这个时候，久世零华猛然发出凄厉的叫声，声音中充斥正仿佛能够洞穿灵魂的痛苦。
　　听到这个声音我双眼一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眼前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而我正处于神社内部。地上被钉着数不清的刺青巫女。
　　这是幻境。
　　我轻易做出了判断，身后黑泽的惊呼让我了解了她也被拉进了幻境里。
　　稍微集中一下精力，就可以清晰地看到遍布四周的死线。不过你既然邀请我们进来了，就让我来看看你要给我们展示什么吧。
　　果然，不一会儿，神社的门被打开了，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从我身上穿了过去，幻觉中并不夹杂任何恶意。
　　男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随即走到一个被钉在地上的刺青巫女身前蹲了下来，伸出手爱怜地抚上了沉睡中巫女的脸庞。
　　那个巫女是久世零华。要给我展示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巫女似乎感受到了爱人的呼唤，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一片纯净。
　　看着爱人，巫女嘴角扯出温柔的弧度。
　　这个时候，另一个身影缓缓靠近，脸上罩着面具，手上提着一把砍刀。这个人有些眼熟啊，似乎是被我在来时路上顺手抹除的怨灵之一。
　　身影走进，对着蹲下的男子挥去一刀。
　　在清醒过来的眠之巫女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悲伤中，恋人缓缓倒下。随即，巫女失去恋人所产生的那源于自身的痛苦，化成了刺青纹上了双眼，然后，将久世家数百年来累积镇压的所有痛苦，全数通过双眼反射出去。
　　黄泉之门开，痛苦的诅咒笼罩久世宫……
　　“这就是真相吗？”原来所谓的仪式出现问题指的是这样的真相。
　　手中的“水无月”对着虚空中浮现的死线一划而过，霎时幻境崩毁，我又回到了神社前的广场上。
　　“虽然从个人角度来说我很同情你，但是，把这么多人一起拖下黄泉的罪行是不论如何也无法被轻易原谅的吧。”我举起手上的匕首，遥指着半空中的久世零华。
　　知道了真相又如何，我可不想再让你去祸害别人了。
　　“啊——”又是凄厉的叫声，难道又要把我拖进幻境？
　　不对！
　　感受到周围空间的躁动，大量黄泉之气聚集到了久世零华身边。
　　喂喂，这是作弊啊，黄泉之气可没有那种来源于痛苦的恶意那么好对付。看来之前太过顺利的战斗让我忽略了这个久世宫是处在黄泉之门上，真是麻烦。
　　被黄泉气息包裹的久世零华主动从半空向我扑了过来，对于无法看清楚死线的黄泉气息我也只得暂时回避一下。我向右侧一闪，然后连续两个后翻拉开了和零华的距离。
　　脑中不断思考着对策，手上和脚下却没有停，我和零华开始了拉锯战，只要不被她身边的黄泉之气沾到，她就无法对我造成什么有效攻击，而同样的，因为划不到死线，虽然“水无月”有着破魔属性，但也无法对零华这个级别的怨灵产生实质伤害。
　　可恶啊。零华身上的黄泉之气越来越多，对我的攻击也就越来越密集，而我闪避起来自然也越来越困难。
　　难道……要用那个力量？
　　犹疑间，我一时不慎，被零华扫到了没来得及撤回的右腿。
　　“啊！”巨大的痛苦，自右腿被击中的部位蔓延全身，同时脑海中闪现出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悲伤，恐惧，茫然，绝望，既是来自于黄泉，也是来源于零华本身。
　　原来，零华你一直都在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吗。
　　我狠咬了一下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既然你如此的痛苦，那我说什么都要让你彻底解脱啊。
　　由于我一瞬间的停顿，零华身边的黄泉之气迅速将我包裹了起来。不过既然决定使用“那个”了，黄泉气息什么的就没有回避的价值了吧。我将心神集中起来……
　　就在这时——
　　“不要！——”一声悲痛的呼唤，伴随而来的是一闪而过的白光，零华似乎受到了某种伤害，向后退了开来。
　　黑泽伶？射影机？怎么把她忘了。
　　“色，你没事吧！”她看到零华暂时退开，跑到了我的身边将我扶住。
　　“呃，没事。”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颇为惊讶。不过看到黑泽伶担忧的神情我也有些释然。
　　“真是吓死我了，刚才看到你被那团黑气包住……”
　　“黑泽，再用射影机拍摄一下久世零华。”刚才朦胧间好像看到了什么，我必须要再确认一下。
　　“嗯，要并肩作战了哦~”你那个兴奋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黑泽伶迅速举起了射影机，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记者，她的拍摄手法十分专业。调整镜头、广角、焦距，一气呵成。
　　随着快门的“咔嚓”声，拥有“摄魂”和“封印”能力的白光笼罩了向我们扑过来的久世零华。零华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向我们逼近。
　　果然，刚才的一幕不是幻觉，白光亮起的刹那，我可以清晰看到久世零华和黄泉气息上的红线。
　　“黑泽，久世零华逼近的刹那就按下快门吧，拜托了。”我抱住黑泽伶的腰，躲过了这次攻击。
　　“嗯！”听到我语气中的郑重，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来了！”久世零华再次逼近，这次我和黑泽都站在原地没有退。
　　黑泽端起射影机，无迟疑，无退缩，在久世零华贴上我们的刹那按下了快门。
　　白光中的红线，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明显了，“水无月”在我手中倾泻出银色光芒，以诡异的弧线划过其中的几条。
　　“啊——”久世零华发出一声惨叫。黑气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我拉着黑泽迅速后退，直到退到了墙壁边上。等黑气散去，广场上已经没有了零华的身影，而周围压抑的阴森感好像也随之一起散去。
　　似乎结束了呢。看着黑泽伶身上原本缠绕这的不祥气息消失，我有些愉快地想着。
　　“啊！看那边！”黑泽伶用手指着原本是神社的地方，那里的神社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幽光的海域。
　　一个个身影在广场上逐渐成型，低着头向那片海域缓步前行。那些都是幸存下来的灵魂，随着刺青巫女怨念的消散，他们不必再被困锁在久世宫中。彼岸的路途已经重新对他们开放，渡过黄泉，那里才是亡者应许之地。
　　“优——那是……优！！”黑泽伶突然站起来向着其中一个缓步的身影跑去。
　　“等等！别过去，那边是黄泉，过去就回不来了！”可恶，刚才被攻击到腿部的疼痛感还没有消退，加上高强度的战斗，一松懈下来各种疲惫的感觉就涌了上来。现在的我竟然跑得还没有黑泽伶快。
　　必须拉住她，可恶，快一点啊！
　　庆幸的是，黑泽追逐的身影听到了她的呼唤，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我跑到了黑泽身边打量着眼前的灵魂。他应该就是让黑泽挂念的恋人吧，俊朗的外表，温柔的神情中散发着一股忧郁的气质。
　　嗯，85分，难怪可以让黑泽牵挂如斯。
　　“优……”黑泽带着一丝哭音，呼唤着眼前的男子。
　　“对不起……对不起……”黑泽哽咽着扑进了男子的怀中，“这次带我一起走吧，求求你……”
　　那个男子一声叹息，搂住了黑泽。随即，黑泽身上的刺青纹路缓缓消退。
　　天哪，他在干嘛啊，他竟然在用自己的灵魂力量来补充黑泽受损的灵魂，如果他灵魂力量不够的话，即使能够平安度过黄泉到达彼岸，也无法转世啊。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男子看向了我，眼中带着一丝恳求。
　　唉……
　　“谢谢……能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必须走了……”男子的声音轻柔而富有磁性，他缓缓抚着黑泽的背，“就是因为你的思念，我才能像现在这样将你紧紧搂在怀中……”
　　“我、我无法忍受没有你在的日子。哪怕是死也好，我、我只希望能和你永远在一起，所以，带我走吧……”黑泽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死死抓住男子的衣服。
　　“如果你死了的话，我就会立即消失无踪，”见黑泽身上的刺青彻底消失，男子放开了抱住黑泽的手，并将她推开，“但是，只要你活着，我就会永远地活在你的心里。”
　　他缓缓后退着。
　　“优！！”黑泽伶惊慌地想要个跟上去，而我这个时候死死抓住了她的手，毫不理会她的挣扎将她拖了回来。
　　切，弄得我和大反派似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优！！！！！呜……”黑泽伶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低下头，发出了压抑的呜咽。
　　“谢谢。”男子忽然转头看着我，轻声道。
　　干嘛要谢我啊。我扭了扭头，现在的他，大概已经无法安然度过黄泉了吧，而我只能在一旁做个旁观者，什么也做不到。这种感觉真是……逊毙了。
　　去之前记得复习一遍我教过你的阴阳术——
　　侑子老师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我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她教过我的阴阳术？我今天已经翻过了啊，虽然一整晚都没有用上其中的任何一……
　　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脑中灵光一闪，等等，这是……
　　“化天地阴阳，转定一乾坤，太乙分光，诸神引灵！敕！”迅速掏出了符咒，从其中挑出一张，我默念。
　　手中的符咒化成一道黄光，没入远方男子的胸膛，随后他的身上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芒。
　　侑子老师教的护灵之术啊，与其说是阴阳术，不如说是来自那片神州的道术。我一直以为没什么用处，没想到会用在这里。侑子老师，这也是您算计好的吗？为什么我感觉到被您利用了呢？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好好活下去……”黑泽伶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她站起身，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残泪，“不好意思，失礼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
　　“咦？”黑泽的身体忽然开始变淡，正在缓缓消失，她显得有些惊慌，“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灵魂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她解释一下的，“你的肉身并不在这里，久世宫的困锁已经消失了，而你对亡者的执念也消失了，所以很快就会回到自己打身体里去。”
　　“这一切，并不是梦吧……”她听了我的解释，恢复了冷静，“太好了，一切总算都结束了。”
　　“嗯。”
　　“色，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忽然盯着我，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坚定。
　　“哼，才不要告诉你。”我扭头。还是不要和我有什么交集吧，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到时候，要叫我姐姐哦~”
　　寂静。
　　“唉……”真是个坚强的女人呢。
　　“真是个坚强的女人呢。”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声。
　　“没想到你还在啊。”我回头，是久世零华。
　　“嗯，还要多谢手下留情呢。”久世零华对我笑了笑，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满身刺青的形象，而是一身洁白的巫女服。唔，没看出来，她还是蛮漂亮的嘛。
　　最后的那一刀，我没有切开她身体的死线，而是切断了她和痛苦以及黄泉之气的联系，而失去了媒介的黄泉气息自然也就只能乖乖回到黄泉之门里面，从结果上来看都是一样的。本就是由黄泉之气和痛苦所组成的久世零华，在被我切除掉和痛苦与黄泉的联系之后，也有九成会消失掉。
　　还有一成的可能性就是，她还没有完全被黄泉与痛苦吞噬，摆脱了这些之后，她也会像那些普通的灵魂一样。
　　确实，为了那一成的可能性，我当时手下留情了。
　　奇迹这种东西，只要相信就会存在。这句话是谁说的我已经不记得了，不过，这也是我为这个可悲少女唯一能做的。是她自己运气好而已，嗯，一定是这样。
　　“你不过去吗？”我用下巴指了指黄泉之海和远方渐渐关闭的黄泉之门。
　　“呵呵，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她笑得有些苦涩，“这份罪孽，我要一直背负下去，让它们存在于我的脑海中，这样的我，是没有轮回资格的。”
　　“而且，被黄泉浸染的时候，我冥冥中感受到了，”她有些神秘地对我眨了眨眼，“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对亡者心怀思念，我就会一直存在下去。”
　　啥？
　　死的时候怨念太深，加上黄泉之门的力量，让她变成月读命的下属神了吗？
　　这是犯规啦。
　　“当然，你要杀我也是可以做到的，毕竟你那双眼睛可是连神都可以抹杀。”大概是被我充满哀怨的眼神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的缘故，她急忙开口解释。
　　切~这么没品的事情我才不会做呢，您就老老实实地赎罪吧。
　　背负着数百年无数人痛苦的记忆存在下去，为被你拉进奈落的人赎罪吧。
　　不过，也请珍惜上天给你的这次机会，背负着救赎好好活下去……
　　“呐，问你个问题。”我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嗯？请说？”
　　“久世家的酒窖在哪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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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泽宅。
　　晨，七时三十分。
　　“嘀嘀……嘀嘀……”
　　“唔……”我下意识的伸手按掉了闹钟。
　　优——
　　脑海中浮现出梦中的情景。我做起身来，脸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泪水干涸的不适感。
　　不过，好久没有经历这种被闹钟叫醒的安稳早晨了吧。自从优离开之后，我就一直噩梦连连，几天前被卷入沉眠之家的事件中更是让我无法睡得安稳。
　　总是在凌晨3、4点惊醒，然后忍着刺青在身体上延伸的巨大痛苦。晚上更是对入睡抱有着无法避免的恐惧感，即使在深红面前故作坚强，却无法欺骗自己。
　　不过，所幸，一切都结束了。
　　我穿上拖鞋，下楼。
　　深红已经弄好了早餐，在等着我。
　　“太好了，伶姐，您醒了，”深红对我笑着，眼中是释然与轻松，“早上看到您睡得很死，真是担心您永远醒不过来了，不过看您的脸色没有痛苦的感觉，身上不祥的气息也消失了，才知道您只是单纯地睡觉。……”
　　“今天的深红格外可爱呢~”我有些俏皮地捏了捏她的脸，激得她如同刺豚鼓起了腮帮子。
　　“呐，伶姐，一切都结束了吧？”深红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我。
　　“嗯，结束了……”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都是托了你的福呢，色。
　　再也不会有人，那样痛苦地离开了。
　　“对了，深红，帮我查一个人，名字叫做两仪色，14岁左右，黑色长发的小女孩。”
　　“嗯？好的，”深红点了点头，“两仪？这个姓氏真少见啊，不过意外地耳熟呢……啊！等等，我想起来了……”
　　深红“噔噔噔”地跑上了楼，然后拿着一摞资料下来。
　　“伶姐，您还记不记得，咱们杂志前几天为了庆祝创刊10周年的抽奖活动？”深红从中抽出了一页指递给我。
　　“嗯？你这么一说我还想有点印象，啊！该不会是……”
　　我迅速拿过那张纸，纸上是10周年抽奖活动获奖者的信息备案，作为杂志重要的编辑兼记者，我当时负责将这份重要资料整理并交给主编饭岛先生。
　　此时，我死死凝视这手里这份资料，再也抑制不止嘴边的笑意。
　　“一等奖
　　姓名：两仪莱薇
　　性别：女
　　家庭成员：丈夫•两仪绿郎、女儿•两仪色
　　……”
　　找到你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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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眼带来的，不是毁灭与屠戮，而是生存与救赎……”
　　阿赖耶，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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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雏咲深红，出自《零·Zero》《零·刺青之声》
零华巫女版靓照：

刺青版在刺青之声那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