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计之养老》浮游的蜉蝣

16、缘分也许很脆弱

　　“没有，”杜仲不在意地说，“紫烟对毒很有研究，哥哥他只是职业病犯了，唔，我是说，他一碰到医术相关的东西就容易过度投入。”果真是跟立志养老扯久了，这用词同化度太高，已经超越了时代的限制。
　　“果然擅长使毒吗，”凤歌王沉吟，“也罢，她在长安也待了些时日了，还算安分。”
　　“咦？王爷你早就知道？”杜仲问道，她知道是因为紫烟来自家买药材时，哥哥从药材种类中发现的。
　　“不然你真以为王爷会为了听戏而天天往酒馆跑？”百侍卫鄙视道。
　　“不是为了看美貌姑娘吗？”杜仲脱口而出。
　　凤歌王呛了一下：“我说过不是的。”
　　“啊……抱歉。”杜仲没太多诚意，因为太习惯这位王爷温和的态度了，以至于她常常会忘记，这是位应该高高在上的王爷。
　　凤歌王叹笑，倒也真没往心里去。
　　“王爷认识司马将军的女儿吗？”杜仲突然问道。
　　凤歌王微微一愣，点头道：“见过。”
　　“漂亮吗？比紫烟更漂亮吗？”杜仲相当好奇。
　　凤歌王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去年刚出生，我没太仔细看她的长相，也就不知道是否漂亮，更不知道该怎么与紫烟姑娘相比。”
　　“哎？！”
　　“需要这么惊讶吗？”凤歌王好笑。
　　“司马将军只有一个女儿吗？”杜仲不死心。
　　“是啊，是司马将军和夫人最小的孩子。”凤歌王有趣地看着杜仲震惊的神色，闹不清楚她这又是在想什么。
　　{你又乱说。}杜仲指责网友。
　　立志养老：{我哪知道游戏制作这么不尊重史实，不对，就算去年刚出生，也才差了凤歌王十来岁，才十来岁嘛，这事说不准，你得等十来年后，等那位司马姑娘长成了，再来看凤歌王的态度。}
　　杜仲略微一想，同意：{有道理。}
　　“想出了什么结论吗？”凤歌王看着杜仲的表情变化告一段落了，问道。
　　“唯有时间能证明一切，我等待着。”杜仲说。
　　“……”算了，不管她到底在说什么，再追究下去他只会弄糊涂了自己。凤歌王果断选择换话题。

　　如果说在紫烟的刺激下，杜若与王芷萱的感情越见明朗，那么在大家闺秀与紫烟的刺激下，杜仲发现自己曾经对凤歌王有的旖旎念想……不见了。
　　{恭喜，}立志养老发来贺电，{幻灭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我没幻灭，}杜仲纠正，{我依然觉得王爷是个好人，会是个好夫婿。不对，应该说是更加觉得。}
　　立志养老：{都发卡了还好夫婿……}
　　{好人就是好人，不要引申含义。}杜仲怒道。
　　{随便啦……}立志养老刚敲完这几个字，信件页面却突然消失，立志养老愣了一下，环顾四周，这天是周末，她一个人在家，窗外阳光明媚微风鸟语，注意到她面前这个显示屏的只有她一个。
　　难道闹鬼了？立志养老打了个冷战，点开在线玩家列表，除了她之外还有九个人在，其中没有杜仲的名字。
　　居然下线了？
　　这可是很久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自从杜仲能以意念连通空间以来，她就算熟睡也是保持在线状态的，立志养老已经习惯自己随时登陆这游戏随时就能看到杜仲的名字在列表中。而且即使是最初与她联系上时，即使是在她下线的时候，玩家列表的第一页上只要是在没旁人的情况下，也始终会留有她的位置。
　　这么突然的联系中断，彻彻底底地失了联系，是缘分到尽头了，还是……杜仲出事了？
　　立志养老试着给空间系统发信件，游戏系统告诉她‘用户不存在或已更改名字’，再次发信给杜仲，依然是‘用户不存在或已更改名字’。
　　立志养老收回放在鼠标和键盘上的双手，指尖相对，食指指尖轻触鼻尖，缓缓呼吸，气流在手指间盘桓。
　　她才发现所谓缘分，比她预想的更加脆弱，她早有准备突然间每天鬼扯的伙伴再也无法联系，却从没想过这‘无法联系’的初始到底会从何算起。
　　现在的中断是意味着以后都不可能相连，还是说，只是短短的中场休息？她居然无从询问。
　　其实她真的已经准备好与伙伴彻底断了联系，但可不可以明确地告诉她这联系确实已经断裂，不然，立志养老想，她可能会不死心地继续守着这个游戏，将看玩家列表养成习惯动作，当这游戏寿命尽时，她还会等待着空间也许有一天会与自己相连。
　　立志养老正惆怅着，就见在线玩家列表上一跳，杜仲又冒出来了。
　　“……”浪费她的感情。
　　{我被扣功勋了。}杜仲首先发来抱怨。
　　立志养老：{你被袭击了？}空间系统扣功勋的两大原则，一是空间有损，一是空间使用者有损，显然就杜仲那点料，前者她是办不到的，于是就只能是后者了——为了做衣服首饰消耗功勋那是正常消费，不属于‘扣’的范畴。
　　杜仲：{我好像被关在柴房里，不过具体是哪里的柴房我就不知道了。}
　　立志养老：{应该离你先前所在的位置不远，因为时间间隔很短，哪怕快马加鞭也肯定没出长安城。}她们两边的时间流速是一样的。
　　{你说我是该立刻回家呢，还是留在这里等绑匪？}杜仲一边拿出解虚药治疗头上的伤口，一边问道。
　　{你确定柴房里没有监视的人后，立刻离开，}立志养老果断道，{绑匪的事情可以以后慢慢查，要知道你本身没什么自保能力，如果留下来很可能会被逼到当着外人的面进入空间，太因小失大了。还有，你离开的动作要快，你醒来的时间应该比绑匪预计的要早一些，因为空间会减轻你的伤势，现在正是监视的空窗期，立刻离开。}
　　杜仲同意，在柴房中快速走了一圈，确定只是门锁着，并没有人留守，也没有人躲在角落，将含笑半步颠洒满整间屋子后，杜仲进入空间。
　　空间中除了干净些没上锁——现在空间里的任何地方都不会对杜仲上锁——布置和现实差不多，看来这个地方与空间地图的重合度高于五成，这倒给了杜仲探究绑匪身份的机会。
　　“咦？！”杜仲走出柴房后不久就惊叫起来，赶紧发信件给立志养老求助：{那柴房在酒馆的后面。}
　　{王芷萱？但她没有动机啊。}立志养老皱眉，{你用话题牌搜索最近的私人信件看有没有提到你的。关键词定为‘杜仲’或‘杜家姑娘’或‘杜家丫头’，然后加上‘酒馆’。}
　　杜仲开始埋头查找，没有找到，由于一心想要先找到线索，所以杜仲一直没有远离应该囚禁她的地点，现实中附近的动静她还可以知道。比如她从话题牌中一抬头，就发现有人正往本该关着她的柴房闯。
　　这是绑匪吗？有点眼熟……啊咧，那不是张捕头吗？杜仲在空间中傻愣愣地看着张捕头以吹枯拉朽之势踹开了柴房大门，然后……瞬间倒地。
　　立志养老：{你确定空间中的毒都是不会致死的哈？无论洒多少都不会哈？}
　　杜仲询问系统。
　　系统回复：{哪怕是白水，你整一缸子也能淹死人，所以你要是用这些毒来活埋人，那当然也是会死的。不过只说毒性的话，是不会毒死人的，不过也不排除中毒者因为太痛苦而自残致死。祝您使毒愉快。}
　　拜托，一份毒就那么一点点，我得整多少份才能拿来活埋人啊？杜仲一边抱怨系统的解说总是有不厚道的部分，一边心情放松：不管张捕头是绑匪还是来救她的，反正他不会有事。不过含笑半步颠的毒性是强势了些，这都让人昏迷了还抽搐不止，杜仲都掏出了解虚药准备先解毒再找绑匪。
　　“杜姑娘果然没事，柴房里没人，毒药不少。”一个声音说道。
　　更熟悉的声音。杜仲干脆出了空间看去，是百侍卫，还有王爷。
　　看来张捕头应该是来救她的。杜仲望天，内心忏悔，然后低头看着手中的解虚药，不知道以她现在这种隐身的状态是不是能把药交给王爷。
　　这个她从来没有试过，一时好奇就用两粒九转还魂丸碰了碰王爷的手背。
　　九转还魂丸每粒可解除虚弱45点，虽然含笑半步颠的致虚度是每份50点而张捕头吸入的量大概不止一份，但两粒九转还魂丸怎么说都够了，也许还能余下些顺便治疗摔伤。
　　凤歌王猛地看向杜仲的方向，没有笑容的神情带着冷锐，让杜仲手一抖，两粒药丸滑落，被凤歌王翻手接住。
　　“王爷？”百侍卫持刀戒备。
　　凤歌王看着手中凭空出现的东西，笑了起来，是杜仲熟悉的笑容。
　　“把这个给张捕头服下。”凤歌王将两粒药丸递给百侍卫。
　　“……是。”百侍卫收回刀，瞟了眼王爷身侧，没有看到人但他确定有人，毫无疑问会有对症解药的人。
　　杜仲顿了一会儿，快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解除隐身状态，然后又跑了回去，正赶上张捕头已经爬了起来，正在懊恼加纳闷。
　　“有受伤吗？”看到杜仲走近，凤歌王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