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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   第九章
      夜。
      欲暖还寒。
      点烟。
      一点点的火光。
      没有一点的暖意。
      烟在指间慢慢的燃烧。
      已伤痕累累,却仍要微笑着面对世界。
      在最深的寂寞里,学会了抽烟。
      点燃第一支时还记得抽烟有害健康。
      点燃第二支时尝到了烟的苦涩。
      点燃第三支时,在轻微的晕眩里,慢慢忘记心里的伤痛。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想做。
      在静夜的冷风里,让脑子慢慢的空白。
      不爱烟,却学会了抽烟。
      与酒相比,烟使自己迷醉而不是狂醉。
      迷醉在烟的环绕里,
      学着长大,也学着适应寂寞。
      我摁灭烟。
      窗外,月光冷冷的洒进来。
      我自己的公寓里,自己的房间,空空的没有人气。
      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思念凌凡的时候,燃一支烟,任烟吞咽去我的寂寞和思念。
      现在呢?
      现在是什么被烟熄灭成灰?
      手机响了一下。
      “我在楼下等你。”
      是祁宇。
      我慢慢走到窗前,看见祁宇的身影。
      “祁宇,你是个混蛋!”我喃喃。“我最怕的是你这样的虚情假意,偏偏还会觉得感动无比,**的,我一定是疯了!”
      “下来吧!”短信。
      我点烟,目光在桌上一掠而过,愣住。
      我走近桌子,低头看着桌子上的上的手印。是谁的手印?那么大,是谁进来过?
      短信。“在尘世,我们相遇,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逃避自己!”
      我凝神看着手印,也许是我多心了。
      我叹息。
      下楼。
      看见他站在那里,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在他挽我的刹那,我不由低声说:“赌场上你总是赢吗?”
      他带着我往车走,“不,我经常输,所以我从不进赌场!”
      我蓦地抬头,眼角晃过去一个人影。
      “怎么了?”
      我摇头。
      “是不是看见什么熟人了?”
      我摇头,看着那个路口。我想我真的是看错了。

      生命里有多少个转弯?
      又有多少人在你的生命里,转弯,进入或者离开?
      有时候我们都不清楚在黑夜里,有多少的事情在发生而我们却一无所知。
      黑夜的转弯处,那里隐藏着的那个人,是不是早已经注视你很久,而你同样一无所知,只因为,你不曾撞见他在转角。
      杨秉帆离开公司后杳无音讯。就象前一次离开那样,我打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三个字:杨秉帆。
      “我们除了今天,大概以后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以后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不要装傻,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
      他看着我,“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不能把你看做我的朋友,你也不可能是我的朋友。就这么简单。”
      “虽然,我们没有成为更进一步的关系,但是,不能成为情人,连朋友都当不成了吗?”
      “是!”
      我看着他,“连朋友都当不成?”
      他沉默半晌,“是!”
      我放下手机。
      失去了,是不是?这个人,也和凌凡一样离开了我。
      唐仪敲敲我的办公桌。
      我抬头。
      “你跟我来!”

      我跟着她走进一间没人的茶水间。
      她转身就是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不会道歉,这个是替杨秉帆打的!你知不知道你害秉帆失去了什么!”
      我抚着脸颊,痛得要掉眼泪。
      “他明明可以在公司呆下去,偏偏因为你这个女人,放弃了参加世界设计大赛的资格,只有在公司才可以有这个后盾去制作他的设计你知道不知道!都是因为你!你毁了他!现在的杨秉帆根本就不是原来的他,都是因为你,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么做的!你不过是一个……”她停住了嘴,气愤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可以感觉到她对杨秉帆的那种感情强烈的气流。“我也不愿意看到他离开,可是,那是他的选择。现在谁都不可能说为他离开公司负责,因为,有的事情,你并不知道,也许,离开这里,对他来讲,”我顿了顿,“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解脱?”
      “唐仪,我知道你很喜欢很喜欢他,所以请你,在他最失落的时候在他身边支持他,如果你爱他的话。”
      她轻哼。
      “杨秉帆他……其实很痛苦。”我喃喃。
      “你又知道了,他这样做会不痛苦吗?他爱你,我却只有站着看他被你伤害!”
      我颔首,笑出来,“是啊,我们谁不是看着自己爱的人被折磨呢?”
      “你!”她看着我,“秦敏!”
      我摸摸脸颊。“你打得好,我早就该被这样的打一巴掌,狠狠的打一巴掌!”
      “秦敏!你没事吧!”
      “还记得我第一次看见杨秉帆时,他脸上的阳光。真希望再看一次那样的晴朗笑容。”我轻轻的说。
      “你到底,”她不解,“你到底是无情还是多情?”
      我笑笑,“好好的爱你爱的人,千万不要失去了才去追悔莫及。”
      我走出茶水间的刹那,想起了街脚看见的那一抹身影。我想起了一个已经离开了人——凌凡。

      风。
      吹乱发。
      我放下花。
      凌凡的墓。
      这是我第二次来。
      我站在墓碑前,看着他的照片
      “如果不是有这个墓碑,我真的会觉得那个人就是你,很象你,很象!”
      凌凡在照片里微笑.
      我知道在死者面前不应该抽烟,但是我忍不住。我坐下来,坐在他照片的面前。
      “凌凡,为什么?”
      我看着烟。“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死得那么惨烈?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是很懦弱的表现?”
      只有墓前的树在风里摇晃。
      “我该怎么办呢?现在的我就好象是在蜘蛛网上的一只虫子,动弹不得,也,看不见我的方向。以前从来没想过会这样,真的没想过,你死了,却留下那么多的事情要我来背,如果你不死,我也许现在会活得更开心吧!但是你走了,那么决断的走了,以前说你多愁善感,现在发现,多愁善感并不是什么好事。”
      烟,袅袅。
      “我觉得现在很乱,所有的事情,围绕着你和她的死,正在走向我不能控制的地步。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就要我来承受?原本和我完全没有关系的啊!凌凡。”我哽咽。“我好累,我一个人,好累。”
      我看着照片。
      死人不会讲话。我看着照片里的他。
      蓦地笑。
      笑自己的傻。
      风起了,我缩缩脖子。
      凉。
      真凉。

      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
      "猫."
      是妍月。“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啊?”
      “我可不可以和你见面,现在?”
      “可以啊!你在哪里?我过来?”
      “好的,我在xx酒店。”

      Xx酒店。
      妍月开门让我进房间,“我刚刚才知道一些事情,就急忙打电话给你了。”
      “什么事情?”
      “凌凡”她犹豫了一下,看我。“你相信不相信他没死?”
      我想我的脸一定变色了。
      妍月惊慌看我,“猫猫,你没事吧!”
      我扶着沙发坐下来,摇头。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蹊跷。所以……”
      我看着她,“你也看见他了?”
      “也?你已经见过他?”
      我摇头,“看见一个侧影很象他的人,但是我不确定。”
      “志刚昨天和他见面了,他已经不叫凌凡,身份也完全改变。”
      “志刚怎么会和他见面?”
      “说来也是巧合,志刚公司最近洽谈一笔生意,赶巧客户就在杭州,所以就在海海唱歌招待他,客户带了一个秘书来的,本来也没怎么注意他,后来客户要他唱歌,你知道他点了什么歌吗?”
      我看着妍月。
      “城里的月光。”
      我一愣。
      "我虽然没有见过凌凡.但是,我听过他的声音."
      "你?"
      "是啊,我知道你喜欢这个男人,所以我就留意了这个主持人.声音我是认得的.但是当时我真的不是很确定.后来你知道吗?也是无意间听到他在讲电话说是,我是凌凡的时候,我才确定,几乎吓了一跳."
      我呆呆的看着妍月。
      凌凡没死!
      “猫猫?”
      我伸手抓住妍月,“那他现在呢?”
      妍月拿出一张名片。
      我接过来,一看:王藩宸.
      王藩宸.我喃喃,忘凡尘,是这个意思吗?要忘记凡尘的事事非非?
      我几乎是很冲动的拿起电话就拨那个号码.
      妍月担心的看着我。电话通了,一个男人问:“你好,哪位?”
      “凌凡!”我轻轻的说。
      那头停顿了很久,“你怎么知道的?大姐告诉你的?”
      眼泪,汹涌而出。

      我的公寓。
      我与凌凡相对而坐。
      我们什么话都没有.
      他默默的抽烟,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看着他却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为什么要那样?"我轻轻的问.
      他不看我,只是抽烟.
      我顺手也点烟.
      "不要抽烟!"他说.
      我笑笑,"你不也是?"
      他凝视我,"我知道一些关于我死了以后的事情,你受了责难,对不起."
      我蓦地笑,"对不起?你就是来说对不起的吗?"
      "秦敏,就当我死了吧!"
      "为什么要毁灭自己?"
      "重新活一次."
      "你这样就开心了?你家里知道吗?"
      他吐了烟,摇头,"妈妈不知道."
      "你姐姐从开头都知道是不是?"
      他默默的颔首.
      我沉默.
      "我希望你可以忘记我."
      "忘记你!"我嗤地一笑."凌凡,不可能的,你知不知道!我不可能忘记你的,永远不可能忘记,你知道吗?"
      “秦敏!”
      “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我无法忍受自己了,你知道不知道?”
      他只是看着我。
      我回视他,“你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给自己,也是给我,你明白吗?”
      “我利用了你。对不起。”
      我霍然起身。
      他抓住我的手,“好好的过你的日子,把我忘记吧!”
      我回视他,我们相视许久。
      我叹息:“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把自己完全抹杀掉?”
      他张了张嘴,欲语还休。
      我的手机响。
      我看了他抓我的手。
      他颓然的放开我的手。
      我接电话。
      是祁宇。
      “在哪里?”
      我看了凌凡一眼,笑笑:“在公寓里。”
      “我现在要回家,要不要来接你?”
      “好的!”我看着默默抽烟的他,“你到了再打我电话吧!”
      “你在公寓。”他喃喃的说了一句。
      “怎么了?”
      他很快的说:“没事,等我过来。”
      我挂了电话,沉默弥漫在我和他之间。
      “你……”他思索了一阵,“听说你和他在一起。”
      “谁?”
      “祁宇。”
      “你认识他?”
      “真的?”
      我不语。
      “你幸福吗?”
      我只是笑笑。
      他站起,“忘记我。再见。”
      “凌凡!”
      我看着他,心里满满的酸楚,“我有没有告诉你过,我没有这个忘记你的幸运?”
      他伸手。
      我避开,“不要碰我,不要留下让我不能忘记的痕迹。”
      “我没有资格去说什么,只要你幸福。”
      我转开头,眼泪满满溢出了眼眶,我吸气。“你那么任性!那么孩子气!谁能管你,你还说什么没有资格,你不觉得自己很残酷吗?”
      “你要那么想,我无话可说。”
      我的泪终于落下来,“你不是凌凡!你不是。”
      “因为凌凡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王藩宸。”
      我盯着他的双眼,在灯光下,依旧是原来的感觉。可是有的东西已经找不到最初的感觉。
      “忘记凡尘的是是非非,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吗?王藩宸?”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秦敏。”
      手机再次响。
      “我在你公寓楼下,你在上面干什么?”
      “我在整理东西。”我说。
      “那么我上来?”
      “不用,我马上下来。”
      “好,那你下来吧!”
      我握着手机,目光茫然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我低低的说:“好!”
      他转身看着窗外。
      祁宇挂了电话。
      我转身不去看他,“我走了,你自便吧!”
      我走向门口。
      “还记得假如相遇吗?”他突然问。
      我没说话。
      他低低的说:“我忘不了,假如相遇。猫,原谅我,我不能承受你的爱,我已经视爱如梦。”
      我蓦然转身,看着他。“你好狠心!连一点的幻想都不给我。我知道,是我的一厢情愿,从头到尾,你连最后都不肯让我对你的感情再有什么幻想。你要知道,今天我走出这个门,我们就是一生一世的陌生人,你真的要那么残忍吗?我爱你,但是我并不要你的回报,你明白吗?你可以不要我的爱,但是你不能阻止我爱你的,你明白吗?即使你视爱如梦。”
      他凝视我,静静的。
      良久。
      我的手机音乐又响起。
      他经过我身边,开门。“走吧!”
      我看了他几秒,他脸上没有神情。
      我接起电话。
      “敏敏,要我上去帮你搬东西吗?”
      “不用,我就下来了。”
      他在门边看着我。
      我站到他面前,半晌,“再见,凌凡。”
      他默默的点头。“走吧!我会帮你关上门。”
      我点头,走出去。
      “再见,秦敏。”
      我不再回头,不再对他牵挂,
      在那一秒,不管心多痛,也要把这个叫做凌凡的灵魂,
      自身体内,狠狠的剜去,即使痛彻心扉。
      我叹气,按下电梯的按钮。门缓缓开了,祁宇站在里面,看着我和门口的凌凡。
      我无言,走进电梯。祁宇搂住我,按下关门。
      门缓缓在我和他之间,阻隔掉一切。
      在完全合上的刹那,我分明的看见他的唇在说:再见,秦敏。
      我扑到门上,电梯已经开始往下开去。
      我的泪,疲倦无力的自眼眶掉落。
      祁宇扶起我。
      我无力的问:“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一切?”
      “今天才知道他还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其实死去的只有萧雅琪一个人是吗?”
      “我不知道。”
      我推开他,“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敏敏!”他握住我的肩膀,“我只知道关于你的事情,至于别人,并不重要,你明白吗?”
      我摇头,“现在你最好什么都不要争辩,我什么都不要听!”
      他拥住我,死命的。
      我挣扎。
      “我们回家去!”他声音里带着疲倦,“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为什么不在这里说!”
      他捧住我的脸,“因为我要给你看一些东西。”
      我看着他,喘息。“你……”
      他坚定的说:“回家去,给你看一切。”

      一生错过许多
      就如苛求
      一切的默然源于那场过于灿烂的烟花
      街边深夜的路灯下
      谁的默然让人黯然消魂
      谁的笔下那旧日女子
      悠悠然吹着江南杏花春雨
      逸飞的人约黄昏带着悲凉的人鬼迷离
      触痛了何处飘渺的心魂
      白雾里消失的是鬼魂还是从前难舍的凄迷
      错过的
      生命就不再奇遇
      华丽的装容都掩不过最后的盛放
      一生一次
      扑火的飞蛾从不思考值得不值得
      只因对火最最虔诚的信仰
      放手了
      一辈子
      是不是?
      只不过
      还是难以释怀的好奇
      尖利的锤刺着漠然的□□
      在一场梦魇里惊醒
      伸手摸不到曾经熟悉的味道
      死去了或者离开了
      成全了最无奈的剧情
      转身
      何处
      不愿看见
      夜灯下徘徊不去的荧荧冷光

      我与祁宇走进房间。
      他慢慢的打开电脑。
      我沉默的看着他,等待电脑开机。
      界面打开。他犹豫的看了我。
      我默默的等待。
      他说:“知道一切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颔首。
      “即使你将面对更加难堪的世界?”
      我凝视他,“我可以直面凌凡的死而复生自然可以面对我现在的处境。”
      他拉过我,轻轻的吻了吻我的手。“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他打开了照片簿。
      我惊讶的看着,不相信自己。
      一张张的照片,明明白白的打开,我几乎站不住。
      “不要看了,不要给我看了!”
      他仍然坚定的给我看着一张张无情残酷的照片。
      我跌坐在地毯上。
      他转身看我,我苦笑。“那么你呢?你为什么要说报仇呢?萧雅琪她死了还是和凌凡一样活着?”
      他沉默许久,“棋棋死了。是因为癌症。”
      我无语。原来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一回事。“那你哥哥呢?”
      “他不知道棋棋怎么死的,我骗了他。”
      我抬眼,“也就是说,这个事情里,只有一个傻瓜,那就是我。”
      我看着那些照片,凌凡葬礼上的那个假人,不过是一个模型而已。我笑,你们和我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
      “敏敏。”
      我站起来,“那么我自由了是不是?”
      他抓住我的手,“我不想骗你,这件事情我也是最近知道。”
      “你还恨凌凡吗?”我问。
      他凝视我,“我不知道。”
      我后退,“一切都已经清楚,萧雅琪的死与凌凡无关,凌凡是被萧雅琪拖累是不是?凌凡借着这个机会发布了自己死的消息,是不是?”
      他不说话。
      我觉得自己可笑无比,走出房间。

      墓地。
      我站在凌凡的墓前,下面埋葬的什么呢?一个灵魂还是他想死的心?可是偏偏在面对他的墓碑时,我才觉得才是我们最真实的面对,虽然这是一个假的墓。
      凌凡,萧雅琪,祁宇,祁炳,只有我一个,是一个局外人。临时的做了一个棋子,做了一个傻傻的棋子,面对全市媒体说了一个笑话,我是凌凡的未婚妻,可笑无比,可笑无比!
      我打开红酒,对着他的墓碑,直直的倒下去,红色的酒液四溅起,如血翻滚。
      我的自尊,全部被一件件的事情打败,心痛,心狠狠的绞痛。
      我握不住酒瓶,破碎的声音,胸口痉挛起来,痛得无法呼吸。我蹲在地上,努力的呼吸,手无意识的撑到地面,冰凉的酒和玻璃深深的扎进我的皮肤。
      这个世界,于我来说那么可笑,爱人,到最后成了一场戏里的笑话,当初的眼泪伤感与矛盾,随着凌凡之死的真相摊开在我眼前,凌凡墓碑上的照片,带着浅浅的微笑,我的心终于慢慢不绞痛了,我缓过劲来,看看他的照片,再看看自己混合着血与酒的手。
      ……“凌凡!”
      我看着他,心里满满的酸楚,“我有没有告诉你过,我没有这个忘记你的幸运?”
      他伸手。
      我避开,“不要碰我,不要留下让我不能忘记的痕迹。”
      “我没有资格去说什么,只要你幸福。”
      我转开头,眼泪满满溢出了眼眶,我吸气。“你那么任性!那么孩子气!谁能管你,你还说什么没有资格,你不觉得自己很残酷吗?”
      “你要那么想,我无话可说。”
      我的泪终于落下来,“你不是凌凡!你不是。”
      “因为凌凡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王藩宸。”
      我盯着他的双眼,在灯光下,依旧是原来的感觉。可是有的东西已经找不到最初的感觉。
      “忘记凡尘的是是非非,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吗?王藩宸?”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秦敏。”
      ……“还记得假如相遇吗?”他突然问。
      我没说话。
      他低低的说:“我忘不了,假如相遇。猫,原谅我,我不能承受你的爱,我已经视爱如梦。”
      ……
      我没有忘记你的幸运,但我终究可以选择恨你的权利吧!凌凡?
      我拔掉嵌入手掌的玻璃。

      我从墓地回到市区,搬出祁宇的地方,我已经不需要为任何人委屈自己,我现在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可以。
      妍月短信我一直没有回,怕她担心也一直没有告诉我现在的情况。
      我从CANCER辞职出来,一直就呆在家里,不找工作,小有储蓄等坐吃山空再说。
      我坐在电脑前,习惯的翻看俱乐部论坛的帖子。
      打开文档:天国无声

      总有一天,我会有一双美丽翅膀,可以飞翔到一直渴望的天国。
      在那里,也许会有我追逐一生的爱情。
      ……
      用我最后的爱,写下我与凌凡的故事,写下我曾经爱他的心情,小说完成时,就该是真正的是我新的生活开始了吧?
      有谁能够告诉我
      爱的天国多远
      你和我的梦是否可能会实现
      越来越不能够相信
      生命之中没有你
      好象天国没有美丽的嫁衣
      为什么在我的眼睛
      总有预感将要下雨
      就算走在人群里也觉得好孤寂
      为什么在你的眼睛
      我看不到你的疼惜
      难道爱已融化在世界里
      为什么相爱的原因
      随着你转身的离去
      爱的天国已遥不可及

      爱的天国,已经遥远,总有一天,我们会有一双美丽翅膀,可以飞翔到一直渴望的天国。
      在那里,也许会有我们追逐一生的爱情。

      三个月后。
      我换了电话号码,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我统统的断了联系。我想重新开始生活。一个服装公司录用了我,很远,早上要起很早赶去江对岸上班,我昏昏沉沉的坐在公交车里,电台广播在嘈杂的车上断断续续的放着。
      一个声音进入了耳朵,我没有睁开眼,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做着广告,是一个很早以前的广告,我听过无数遍,早已经熟悉得不得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还是触动了我心里,昨夜写到以前的种种,还黯然过,我靠着震动的窗,不想睁开眼。
      车停车动,人上上下下。
      一个声音在问,你到哪里下车?
      我靠着窗,闭着眼睛,茫然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秦敏,你坐过站了吧?
      我突然惊跳起来。
      身边的男子看着我,“你终于醒了!”
      我回不过神来,他看着我,“不认识我了?”
      “你!”我叹气,“找我什么事情?”
      他抓起我的手,车刚刚好到站,我说,“我上班要迟到了!”
      “不会!”他带着我到车下,“我有话想和你说,说完我就走!”
      “祁宇,我们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有,你一定要听!”
      车站上等车的人好奇的看我们,我抽出被他握着的手,“那你说吧!”
      一辆车靠边停下,他开门要我进去。我上车。
      他上车,车开。他看我,不说话。
      “你要说什么,赶快说吧!”
      “回来,继续做我的女人。”
      “对不起,你现在没有理由可以强迫我!”
      “我曾经爱过琪琪,所以她的死,我很愤怒,我和祁炳同时认识她,那时她是来采访的记者,认识你是因为琪琪,当初强迫你做我的女人,我承认我动机不良,我不相信你真的爱凌凡。”
      他沉思了一会,双眼始终牢牢的盯着我。“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这3个月,我一直很忙,但是忙完了以后就只能呆在家里,看着你走时没有带走的那些我给你买的衣服化妆品,睡在你睡过的枕头上,闻到你留下的味道,我却没有勇气来找你,告诉你,我……”
      “别说了。”我看着他,“继续爱着琪琪好吗?虽然你会喜欢我是正常的,毕竟我并不见得就比琪琪差了,但是我……”
      “我不接受你的说法。你要拒绝我吗?我告诉你我喜欢上你,你不能接受,那么我只能说,我一旦爱上一旦喜欢上,我不会放弃。”
      我伸手,抚摸他的脸,“祁宇,放弃吧!我心里不能放那么多人,一个就足够了。”
      “那么放我一个人就够了!”他挺霸道的。
      我摇头,看着车驶进我的公司。
      “敏敏。”他轻轻的说,“错过你我会后悔一辈子,希望你可以了解。”
      我微笑,“以后你会发现,错过我才不会一辈子后悔。”

      下车,看了他一眼,他注视我,“我会来接你下班。”
      “不要!”
      他关上门,车开出去。我怔怔了一会,看看表,走进公司。

      风有点凉,吹醒我的睡意。
      我抬起头看看天空,没有阳光的样子,风烟已过了,不想再纠缠,不想!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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