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双成对（综）》浮游的蜉蝣

5、顺手牵牵红线

　　叶月笑着听幽介绍其所推崇的学姐，并不插话，但听得专注。
　　叶月一向喜欢听人说话，即使只是讨论萝卜贵了一毛钱或者新的泡面口味还不如以前之类的琐事她也觉得很有趣，大概是因为自己不善言辞，所以她格外偏好听人喋喋不休，总是为了有人能把一句话便可以说清的问题扩充到一整天也说不完而惊叹不已。
　　“对了，泉，下次见面的时候也要记得叫我作幽哦。”幽介绍完了须奈子大姐，又绕回到了称呼问题上，这次还附赠正经的理由，“因为如果你叫我幸村的话，很多时候我都反应不过来是在叫我，只会让我下意识觉得精市在我附近。”
　　虽然在学校里也有人叫她‘幸村’，但一方面她在学校的时间很少有交情的更少需要特别叫她的时候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另一方面……其实就算这么叫了她的第一反应都是抬头环顾四周然后再在喊她的人的黑线中明白是在叫自己，接着才来应答。
　　叶月笑着点了点头：“抱歉，我朋友很少，所以除了亲戚外也很少有机会直接叫人名字，不太习惯。不过说起来幽结婚很早啊。你应该跟我差不多的年纪吧？”
　　“嗯，我跟你一个年级的，今年大一。”幽轻咳了声，“高中毕业时结的婚，才半年多，其实我也觉得太早了，但是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不这么认为。”而她从来没法反抗女神大人的旨意，当然她不是在抱怨，嫁给女神大人呐，这是无上的荣光，她从来满怀感激。
　　说话时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是羞涩也是幸福。
　　真好。叶月笑得温和——她喜欢看人幸福的样子，也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桥段，尤其喜欢现实中爱情圆满的牵手，这让她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可以期待的，而不总是社会新闻里让人渐渐冷漠的报道累加。
　　叶月相信爱情，相信爱情不仅仅存在于故事中，虽然从不认为她自己会拥有爱情，但她依然相信，也依然期待看到。
　　而之所以不认为她自己会拥有，其实也不过是太了解她自己的这种性格并不适合谈情说爱。鲜花、约会、甜言蜜语，短信、电话、月下漫步，听上去都很美，叶月也很喜欢听，但是如果真的要去实行，叶月却光是想想都觉得累。
　　叶月曾设想自己最向往的生活是怎样的，闭上眼，脑中就会浮现这样一幅画面：大大的落地窗，温暖的阳光，躺椅，小说，手边一杯温热的果汁，淡淡的清风，时有时无的鸟鸣，一个人，安静又安然，悠闲又充实。
　　这样的一副画面，陪了她好多年，叶月自己都不记得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是在什么时候，也许是高中时代某个赶作业的晴朗午后，也许是国中时代向学校走去的某个带着露水的清晨。
　　这样的自己更适合一个人。
　　当进入大学后脑中的画面依然不变，甚至连曾经偶尔会幻想一下的与白马王子相遇的场景都消失了时，叶月泉便给自己的未来人生定下了注脚：好好学习，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稳定工作，待到退休，养养猫猫狗狗，最后希望能含笑离世。

　　到了LUNA后，幽跟着叶月一起去找杉谷大姐添置合适幼猫的家当，幽纯粹是凑热闹的，主要活动是逗小喵，惹得小喵喵喵直叫不断地挠向她，可惜小爪子一点不尖利，让它挠到都不痛不痒。
　　藏马则踱到了沙罗沙面前，金色的眸子看看这只狗的兽人族，又看看那个名为岩濑健人的狗主人，然后开始无聊地在LUNA里慢腾腾地闲逛——这里的动物很多，种类也多，看看也可以打发时间。
　　比起藏马的无所谓纯粹满足一下好奇心，沙罗沙就比较严阵以待了，一方面，他嗅不到这只狐狸包括其主人（……妖狐大人没主人）的内心——当然嗅不到也不是头一次发生了，同为兽人族的他都嗅不到内心，人类方面虽然这确实是头一次鼻子完全失灵，但以前也偶尔会有一时嗅不到的情况发生，多半是还没有找到切入点——但问题在于另一方面，沙罗沙这还是头一次遇到狐狸的兽人族（……这位是妖狐大人，九尾的），他不知道如果对方有敌意的话他能不能对付得了（这位狐狸大仙要有敌意，谁也对付不了），好在现在看来这只狐狸貌似仅仅只是碰巧路过而已（狗先生你终于说对了一件事）。

　　为了不让叶月继续尴尬而借口去买了一本小说的幸村这时也走到了LUNA门前，然后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昨天听到幽给小喵选的那两个名字时是这种感觉，后来看到小喵的照片时是这种感觉，今天看到小喵真身时也是这种感觉，现在看到LUNA的招牌看到店主时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想说是错觉都太勉强。幸村琢磨了一会儿，抬脚走进店中。

　　“要买一只宠物吗？”幸村对叶月点点头，然后看向幽问道。
　　“不要，”幽干脆地回答，“我养自己都嫌麻烦，再说家里不是算有宠物了吗。”
　　“小鸢不是算储备粮吗？”幸村手指点了点正在玩一颗毛线球的小喵的脑袋，顺便对那朵伪鸢尾花下了定义。
　　“还不够一盘菜的。”幽右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圈，很鄙视那朵只会到处蹦蹦跳跳的灵体。
　　杉谷大姐轻咳了声：“你们，在说什么？”不会真的把可爱的宠物当作储备粮吧……她看向通体雪白抢眼到所有客人进来后都先对其行许久注目礼的狐狸。
　　幽顺着杉谷的视线看过去，笑着摆了摆手：“我们在说家里养的鸢尾花，不是说那只狐狸，而且藏马不是我们在养，他住在我爸妈那里。”
　　“咦？”杉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在幽和幸村身上来回了好几次。
　　“夫妻。”幸村为她解惑道。
　　“所以我就说结婚还是太早了嘛。”幽小声嘀咕道。
　　“幽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幸村和善问道。
　　“精市你最好了。”幽抱着自家户主的胳膊作谄媚状。
　　叶月笑看了这两人片刻，然后将买的东西都装好付钱，准备回家。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告辞先走一步，就听到幸村说：
　　“叶月桑，这本书可以麻烦你帮我带给比吕士吗？”说着将刚买的小说递向了叶月。
　　一本侦探小说。
　　“昨天幽才听雅治提起比吕士正很遗憾还没买到这本，结果我今天就刚好看到了。可以麻烦叶月桑带到学校去吗？我会打电话让比吕士去找你拿的。”幸村貌似合情合理也很体贴不添太多麻烦地说道。
　　但叶月还是非常为难：“年级不同，不太好找人吧？”
　　“只要叶月桑不翘课我想以你们系的人数来说应该不算太困难，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那么还请叶月桑如果后天没等到比吕士去找你的话，就再麻烦你到时候在离开学校前费点时间去一下网球部，把书给他，或者给雅治也可以。”
　　幸村顿了顿，看着叶月还是没有接过书的意思，在心中为柳生默哀了下，收回了递书的手：“不过仔细想想确实还是太麻烦叶月桑了，所以后天幽你再去跑一趟吧。”他转头对自家妻子说。
　　幽眨了眨眼，点头：“后天早上精市你再提醒我一下，我怕我会忘记。”
　　“好。”
　　“嗯，那个……”叶月轻声开口，也说不好是希望对方听到还是忽略。
　　但幽和幸村同时看向她的眼神让叶月知道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两人还有昨天的爱野耳朵怎么会都这么灵呢？作为经常被人忽略发言的存在，叶月泉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是说，还是我带去学校吧，幽不用再多跑一趟。”既然开了口，叶月只能硬着头皮说完。
　　“可是那样太麻烦叶月桑了啊。”幸村笑着说道。
　　叶月看着幸村的笑容，现在完全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了，她就觉得头皮发麻：“嗯，不会，反正我每天从学校回家时都要路过网球场。所以也不用让柳生学长特地花时间来找我，我会在网球部训练的时间段里把书拿到网球场去的。”
　　“那真是辛苦叶月桑了，”幸村笑道，“对了，”幸村拿出纸笔——刚才买书时一起买的——同时说道，“我把比吕士的手机号写给你吧，以防你实在找不到他。”
　　“哎……”叶月还没有说出‘不用’二字，一张写了一串数字的纸条便连同那本小说一起被放到了她的手上。
　　叶月：“……”
　　“那么，就拜托你了，叶月桑。”幸村最后总结道。
　　“……不客气。”叶月回答。

　　好奇怪，怎么就几乎算是主动地揽下这事儿了呢？回到家叶月看着那本书仍然还没有想通。
　　算了，叶月将那张写了手机号的纸放在了一旁，想着周一时去网球部把书给柳生就好了，应该是用不上电话联系的，毕竟即使她去的时候柳生不在也可以让网球部的其他人转交，而且就她所知，柳生这个人似乎没有翘训的不良记录——他们学校的网球部在大学网球界本来就排不上号，训练量也不大，很多人都只是抱着休闲的心态去的，不会太拼，那少少的训练量只会让队员们嫌弃连热身都不够，所以基本上也不会有人逃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