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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 20 ...

  •   听到“博士”两个字,柏青染的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微笑,“博士要见我?”

      司林点点头,“放心,我们会在今晚想办法打碎小镜的镜子,这样他为了找下一个镜子至少有两个星期不能再使用这个异能,明天下午三点,联华商场六楼西北角的试衣间。”他匆匆把话说完。

      柏青染却翘了翘唇,吐出一句话来,“我可不认识什么博士,为什么要去见他?”

      司林一愣,连那对双胞胎姐妹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更何况,我对于不认识的人,向来很有戒心,抱歉。”

      司林猛然间皱起眉来,“你不认识顾博士?”

      “啊。”柏青染轻轻应了声,“从来,都没有见过。”

      阿阡阿陌对看一眼,对着他说:“博士绝对是这世上最值得信任的人。”

      “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有什么事,但是现在常北要抓你,齐夏要抓你,还有很多人要抓你,比如今天的这些个美国佬、英国佬,甚至是那个日本人,不要相信他是来参加什么武术大会的屁话!柏青染,博士不会害你的!”司林的语速越来越快,忽然他的脸色一白,朝双胞胎姐妹使了个眼色,“反正我的话已经带到了,去不去是你的事!”下一瞬他的身影立刻没入了黑暗,而那对双胞胎姐妹轻盈地跳上墙头,极快地离去了。

      肖江看了看柏青染,“不认识博士?”说什么鬼话。

      柏青染一笑,“我确实没有见过他。”他想了想,补充一句,“现实中,面对面。”

      “但是网络上大概很熟?”

      “嗯。”柏青染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不仅仅是这样,我其实见过他的照片,很多次。”

      肖江这回微微有些诧异,问:“在哪儿?”

      “这儿。”柏青染轻轻地说,从脖子上取下一根项链,这根项链有着毫不起眼的银白色细链子,看着甚至不像是白金,而是已经有些发暗的银,与柏青染这样的人并不很相配,不过自从肖江看到他的那天起,就从没有见过他把这条项链取下来。

      项链下端是银白色坠子,似是藏银的质地,古拙简洁,雕琢地极为精细,他托着项链给肖江看,手指不知道往坠子的哪里按了一下,那枚坠子居然发出“啪”地一声轻响,从中打开!

      “咦?”肖江轻呼,要知道,这个坠子如何也看不出中间裂开的痕迹,要怎样精细才能把这个能打开的银坠制造得这样浑然一体?而这个坠子左右分为两瓣之后,其中居然有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另有一枚简洁朴素的戒指,这张照片紧紧贴着其中一瓣,这样一看才瞧出来那枚暗银色的坠子居然是个空心的赝品,那枚戒指完全占据了它的内部空间,圆形的银坠不过比戒指稍稍大出一小圈而已。

      那张黑白照片虽然很小,一眼看去仍旧十分清晰,其中那个女人明显是她才见过的柏青染的母亲,不过照片上的她要年轻许多,看着十分优雅美丽,与她亲密靠在一起的男人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照片上看来有些木讷,他的五官无疑是好看的,但站在柏素郁的旁边却让他显得有些暗淡,只眼镜后的那双眼镜看上去明亮而幽深。

      戒指细巧,很明显是一枚女戒,泛着幽幽银白的光,没有一点出众的地方,唯有缀着的那颗宝石极其漂亮,很小很小的宝石,只有米粒的几分之一大,却有着惊人的璀璨光芒,骤然看去仿佛要被那纯粹深邃的紫吸进去!

      “紫钻?”肖江疑惑,“这世上有天然的紫钻吗,处理品?”她没有问照片的事,很显然,柏青染知道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就是顾博士,而以这张照片来看,他应该是怀疑这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吧?

      柏青染目光一闪,“不,天然的。”

      “天然的?”肖江皱着眉,“我只听说过有粉钻和血钻,但是紫色的钻石多是人工加工的,而且,这个紫得好奇怪……”即便是紫钻,她总感觉不会有这么摄人心魄的光芒。

      柏青染将那银坠合上,随手就把项链挂到了肖江的脖子上!

      “干什么?”肖江一时没躲开,瞪着眼睛问。

      柏青染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顺手拍了拍,“送给你。”

      “喂,说过多少次,别像拍小狗一样拍我!”肖江拍开他的手,但是下一个瞬间她的身体腾空而起,在那一瞬间她立刻立刻反脚朝抱起她的那个人踹去!这纯属习惯问题,当一个人的身体经过了太多次训练,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比较容易形成条件反射……

      柏青染闷哼一声,“真狠。”但脚下已经用劲,往酒吧街的暗巷里窜去。

      肖江翻了个白眼,知道她的一脚对柏青染造不成任何伤害,但柏青染奔跑的速度仍然让她吃了一惊,她知道这家伙是身体上的强化,力量和防御都大得惊人,但是从来不知道这人的速度也这么可怕!

      风刮过肖江的脸颊,她看着巷子不停向后倒退而去,偶尔听到嘈杂的声音,他会立刻避开,动作十分灵巧。

      肖江索性打开地图,繁复错杂的巷子即刻一览无遗。不时有纷乱的脚步声响起,这条原本就不平静的酒吧街暗巷在这个夜晚显得更诡谲不安起来。

      肖江原本想提示柏青染,却发现这人对酒吧街的路线熟悉得很,看似躲避其他人随处乱窜,但刚过不就,就从一处围墙跳过直穿过一幢屋子的庭院,不多时就回到了上海繁华嘈杂的大街上。

      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上海的街道依旧繁华安然,肖江的脚轻盈落地,不过瞬间,她已变成一个寻常小女孩儿的模样,马尾,齐刘海,白衬衫,百褶裙。

      柏青染鼻端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遮住了极其引人注目的眼睛,这才掩去了一些光华,只是修长高挑的身形依旧优雅出众。他牵着她的手,就像寻常兄妹一般,融入了上海的人群,难以寻觅。

      肖江眯着眼看向高耸的东方明珠,外滩的繁华依旧,恍惚间她觉得与她的那个世界一般无二,但不远处高高伫立的广告牌又告诉她,这决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上海。

      因为广告牌上那个女星妖娆魅惑的姿态于她而言十分陌生,而柏青染却指给她看,“那位就是时翠珍。”

      的确十分美丽,能闻名到好莱坞的女子不仅有着东方式的优雅端庄,更有种经过时间淬炼才会沉淀下的风流气韵。

      趴在外滩的栏杆上,她的黑发飘扬在夜风里,“明天去联华商场吗?”

      柏青染学她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栏杆上,面容清冷,即便是在人群之中,他不说话的时候依旧有种独自站在空旷处的寂然,侧着头说:“我很想任性地说不去,但是可惜却没有任性的资格。”

      肖江有些怜悯地拍了拍他,但随即想起她那两个各自再婚之后变得越来越陌生的父母,目光看向不远处璀璨的灯火,“你都这么大了还任性个什么啊,当自己是小孩子么!”

      柏青染笑出声来,“倒是你现在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可惜性格和小孩子相差太远!”

      肖江低头看着自己完美无缺的手指,几乎似是白玉雕成,虽然外表她与一般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仔细看去却让她自己都感到触目惊心,这样虚假的完美漂亮,又哪里像是寻常人?

      柏青染似乎直到她在想些什么,久久沉默后才说:“阿江,你知道吗,你来的那个夜晚,正是我最绝望的一天。”

      肖江惊讶地抬头。

      柏青染并不看她,“比外公去世,外婆离开,母亲车祸的那时候,更让我感到绝望疲惫的一天。”他的声音淡淡飘散在夜风里,“直到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一家都是猫爪子下的老鼠,如果不是他们并不想一下子做绝,我们一家早就没有了活路。”

      “今天要抓我们的那些人是军方的,任何地方任何国家,掌握着军队这支武器的人永远是最强大的。”肖江轻轻说。

      “不。”柏青染摇摇头,目光渐渐凛冽,“其实这件事的起源并不是军方,而是一个人,那个人,也姓顾,研究院里有两个顾博士,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那个老巫婆。”

      “老巫婆?”肖江忍不住笑。

      “如果不是老巫婆,有哪个母亲会舍得拿自己刚出生三个月的女儿去做异能研究?直到现在,她的女儿仍需要依靠药物来抑制体内异能研究留下的后遗症。”柏青染顿了顿,“所以我根本无法理解常北怎么会去帮她。”他看向肖江,“要知道,那个可能一生都要忍受痛苦的人,正是常北的母亲。”

      肖江一怔,“你说的老巫婆,是常北的外婆?”

      “对。”柏青染轻轻说,“我从小就认识常城一家,包括常北,还有他的母亲,崔伯母是个很好的人,那位老巫婆我只见过一次,她那时对我冷冷淡淡的,看着有些严厉,不过她从来都对非异能者没什么热情,只对异能研究极为狂热。”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那天,我刚知道这一切灾难的来源,我心心念念想知道的真相,几乎让我承受不起。”他弯了弯唇角,“就在那时,你忽然出现在我的浴室里。”他看向肖江,眸光如水,“那时候我忽然觉得,是不是该死的贼老天终于眷顾了我一次,在最绝望的时候,把你送给了我。”

      肖江几乎不能与他灼然的眼神对视,只撇开头:“什么叫送给了你!”她用手支着下颚,“怪不得你这样相信我,你这人一看就不是太容易信任别人的人吧!就算亲近如常城他们,也不知道你的秘密。”却轻易地告诉了她,原来如此。

      “啊。”柏青染轻轻应了一声,“我一直一直很渴望有一个能听我秘密的人,因为当一个人要守住的秘密太多,真的会很辛苦。”

      肖江也笑了笑,“你告诉我吧,告诉我,我在这个世界也找不到任何人去说。你知道我最大的秘密,你用你的秘密来交换,倒也公平。”

      柏青染没有在意她刻意说得理智的话,“和你说一个我心里最大的秘密吧。”

      “是什么?”

      “那个顾博士,是我最恨的人,他是我们一家噩梦的根源。”他说着这样的话,语调却平静如水。

      肖江并没有问他是哪一个顾博士,是他的父亲还是那个老巫婆?“那明天去吗?”

      “去。”

      “去见他?”

      “嗯。”柏青染的黑发被夜风吹得微微凌乱,平光镜面后的一双眼睛清清冷冷,“不过,我很讨厌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唇角渐渐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以我的方式见他,而不是在那个什么狭窄的试衣间。”口吻轻蔑。

      肖江饶有兴趣地看过来,“哦?”

      柏青染歪着头乐了,“你也怀疑我的本事?”

      “不,我从不怀疑你算计别人的本事,但是现在的上海到处是要找我们抓我们的人。”她指了指他口袋里的手机,“你不也因为这个才没有联系常城他们么?”

      柏青染眯了眯眼,“其实我还有别的方式和他们联系,而且上海这个地方——”他顿了顿,笑得惬意,“是全中国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那不如把这潭水搅得更混一点?”肖江也笑弯了眼睛。

      柏青染一拍手,“阿江,我们的想法还真是不谋而合!”他直起身子,“那么,今晚还真是没有睡觉的时间呢……”他揉揉眼睛,微微一笑。

      **

      对于许多人而言,这都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已然渐渐夜深,整个上海却依旧繁华热闹,霓虹璀璨。

      在柏青染与肖江融入上海街头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但不知为何,都骤然失去他们的踪迹,那两个人就像一滴水流入了大海,竟然根本寻不到半分痕迹。

      常北与齐夏那边,小镜的镜子莫名其妙地碎裂,连人都发起了高烧,而之前被肖江打伤的阿莲至今还昏迷不醒,影的伤虽然不重,但至少短期内无法再使用变身异能,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传来了完全失去柏青染他们踪迹的消息,不仅是他们,常城和杨舜明都同时连个影子也不见,不禁让他们脸色难看起来。

      齐夏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此时他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成了黑色,没有一点之前紫色的影子,看着不过一个正常的秀气青年,不复紫眸时的邪气,不过一双眼黑瞳里仍然透着隐隐的紫,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凉刺骨。

      常北仍旧一身制服,在这个沉闷的上海夏夜,他却依旧浑身上下严谨肃然,额际连一丝汗渍都无。

      “这只有一个解释,你的人当中,有他的人。”常北平平说道,只是在陈述事实,不带半分情绪。

      齐夏的脸色更坏了,“不要轻易下结论!”他实在不愿意怀疑他手下这批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说不上与他们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自从他们分派到自己的组之后,并没有一个是惹是生非的性子,他也对这样的小队状况很满意。

      常北却只是盯着他,“你自己也发现了不是吗,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巧,最值得怀疑的人你应该心中有数。”他顿了顿,“其实并不奇怪,有一件事,她托我告诉你。”

      “顾院士?”齐夏脸色一亮。

      “嗯。”常北淡淡点头,“你该知道,研究院里有两个顾博士。”

      齐夏撇嘴,“另一个,那个老好人么?”

      “我知道你对顾博梓博士没多少尊重的意思,但是你要知道,他是整个研究所中最受尊敬的人,即便是她也比不上。”

      齐夏沉默了,他不喜欢顾博梓当然也是有原因的,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常北所说的,他确实是整个研究所中最受尊敬的人,没有之一。“但他并不肯和顾院士合作,真是不知好歹,如果他愿意的话,他的能力对顾院士有大用处。”

      常北双手自然放在交叠的膝上,背脊挺得笔直,眸光平静,“我要告诉你的是,柏青染是顾博梓的儿子。”

      “你说什么?!”齐夏惊得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那个柏素郁,不是丈夫早就过世了吗?”

      “柏青染是柏素郁与顾博梓的儿子。”常北说,“那个小姑娘,叫柏墨染的,很可能也是他们的孩子。”

      齐夏震惊莫名,呐呐道:“怎么会……”

      “没什么不会的。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顾博梓还没有进研究院,后来他为了进研究院,你也知道,那里寻常是不允许与外接触的,而柏素郁的身份又有些敏感,就分开了。”
      常北眯了眯眼,仿佛灯光刺痛了眼睛,“后来他因为对研究院作出了大贡献,在十几年前,曾经离开研究院一年,那年柏素郁正在法国游学,也许柏墨染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生,但是她的身份成谜,似乎是在国外长大。”

      齐夏沉默半晌才说,“这个消息有些惊人。”

      “所以,你的人中有人背叛也是正常的。”

      “对,因为在很多异能者的心中,顾博梓这个人实在是太有威信。”齐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咬牙切齿的味道,然后,他猛然间站了起来,冷冷说,“放心,这事我来解决。你尽量在今晚重新掌握柏青染他们的行踪,抱歉,我之前派的那三人实在太不可靠。”

      常北的声音清清冷冷,在空旷的房内响起,“我尽量。”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柏青染与肖江已经在金茂大厦的楼上吹冷风。

      比起在外滩看到的璀璨灯火,此时再金茂大厦的楼顶往下看去,整个上海灯光闪烁,星星点点,竟是更美上不知道多少分。

      “啊,真是巧合。”柏青染漫不经心地说,“我看到那小子脚上的那双鞋,就想着那双价值一万欧元的小羊皮靴经不经得起这么高的冲击?”

      肖江探头往下看去,四百多米的高度可不是说笑的,“这个想法实在是有点疯狂。”即便是胆大如她,看到这样的高度仍是忍不住心跳有些加速。

      柏青染笑了起来,“阿江,你相信我吗?”

      “什么?”肖江回过头来,将被夜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拨回来。

      柏青染忽然向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愿意同我一起跳下去吗?”

      肖江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推开他,“你在说笑吧?你不会真的要从这里跳下去?”

      柏青染笑眯了眼,将肖江一把横腰抱住,肖江发出一声惊呼,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少女的身形本就娇小,这样看来更显得弱不禁风,白皙的面容被凛冽的夜风一吹,显得愈加苍白如雪,但她的双眸却如此明亮,明亮而成熟,带着两分惊怒和七分冷静,“喂,柏青染你别——”尾音被吞噬在刮过脸颊的飓风里!

      他跳了!

      她的瞳孔紧缩!

      这个疯子!她抱紧他的脖子,整个下坠的失重感觉让她的心跳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似乎有一大簇羽毛拼命地在她的心底骚动,又痒又麻,呼啸的风声从耳畔刮过,她的脑袋贴在他的胸膛,骤然间,仿佛听到他的心跳。

      那样平静而稳定的心跳!

      扑通。扑通。

      她忽然就镇定下来。只闭着眼睛,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砰!”

      肖江无法形容那道炸响在耳边的声响,单单听着她就有种骨碎断裂的隐约疼痛。

      四百多米的高度,他与她的重量,就这么重重砸进了金茂大厦下无人的草坪,草屑飞溅,留下一个不算浅的坑洞和半个清晰的脚印。

      而这边的响动已经惊动了四周的人群,柏青染已经在夜色的掩护下飞快地消失在了原地。

      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够承受的伤害,若是平常人,这个时候不要说骨头断裂粉碎,就是浑身都摔成一滩血肉才是正常的。

      到肖江双脚着地的时候,她赶忙朝柏青染的双脚看去,只见他的那双与伊迪·诺非勒一模一样的小羊皮靴子在强力的冲击下已经整个底都脱落了,连他的裤子都在这冲击力下碎裂,露出他柔韧的小腿,四百多米的高度,他的双脚并不是全无伤痕,脚踝处有些发红,已经微微肿了起来。

      柏青染苦笑,“还是有点崴到了。”

      肖江狠狠瞪他一眼,“你胆子可真够肥的!说跳就跳!”这事又不是没其他解决的方法!至于吗,这个疯子!想到这里忍不住又骂了几句脏话,她的脏话学自军营,各种粗鄙直接,但出自这样一个美貌少女口中,就十分违和了……

      这时刚好旁边有一个中年人路过,听到骂声不由多看了几眼,被肖江瞪回去,叉着腰骂了句,“看什么看,走你的路!”

      那个四十多岁的秃头男子顿时缩了回去,加快脚步离开。

      柏青染乖乖听她发脾气,嘴角却带着笑意,感觉她的手握住他的脚踝,猛一使劲,关节处微一刺痛,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

      等到肖江发完了脾气,他才缓声解释,“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我看到那个诺非勒的鞋子,忽然想起今年三月有人从国外给我带了一双,一样的标志,”他指了指鞋子侧面的小LOGO,肖江惊讶于他观察的仔细,因为她虽然注意到了诺非勒穿的靴子,但是绝不会这么注意这个小LOGO,那双靴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样子,居然也被柏青染一眼认了出来。

      “这双鞋子可不平常,是今年三月伦敦时装周上发布的春夏新款,单靴,一双一万欧元,国内无售。”

      “所以你刚才做的只是为了嫁祸给诺非勒?”肖江不解。

      柏青染缓缓摇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还是在正常地生活,根本不知道有异能者这回事吗?”

      “各国应该是把这种消息都保护起来了吧?”毕竟这种有力的武器,藏得越深越好,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了凌驾于自己之上不寻常的力量,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人生而平等,这恐怕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如果骤然间知道了原来世间本就不公平,许多人被赋予了自己所没有的天赋,终其一生,可能都根本无法与那些人相比,这种思想的落差很有可能会造成社会的动荡和混乱。

      异能者的出现是一柄双刃剑,可以给人类社会带来更多的利益,同时也带来了极大的危险。

      “因为异能者太少太少了。”柏青染说,“异能者在这千千万万的人类当中,只是极小极小的一部分,就算有一些异能者很强大,但是这种强大放在现代社会,个人的力量依旧单薄,所以他们只能依附于政府,他们是人类社会中的异类。不仅是政府害怕被普通人知道异能者的存在,大部分的异能者也害怕被普通人知道他们不同于寻常人。所以任何与异能者相关的消息,都会遭到绝对的封锁,或者用另一种说法去掩人耳目。”

      “所以,今天这个脚印,绝对会让国安局紧张一下,上海这边国安局的异能者们,也总要安分一些。”

      肖江终于有些恍然,“那这样,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诺非勒,因为那半个脚印,鞋底的印花恐怕都十分清楚。”今晚在百战酒吧的人可不少,肯定不止柏青染一个人看到诺非勒脚上的鞋子,既然是双一万英镑的骚包鞋子,那对于名牌敏感的人,应该都能发现吧?就算发现不了,恐怕柏青染也有办法让人想起这件事来。

      “不错。”柏青染带着她拐进旧上海的小巷子,拥挤的过道后,钻进一个狭窄的楼道,“而诺非勒家族的人肯定十分恼火,因为他们是被陷害的,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思考是谁陷害得他们。”

      “伦敦时装周!”肖江醒悟,“除了他们,英国的那批人也有可能有这种靴子!”毕竟是在中国无售卖的限量款!

      “他们会以为是那些个圆桌骑士为了捆住他们的手脚,才嫁祸给他们,而去找圆桌骑士的麻烦。”柏青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一闪破旧的铁门,“进来,这里连常城他们都不知道,应该没有暴露。”

      肖江走进去,发现这是一个不过三四十平的小套间,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十分简单明了,柏青染已经打开灯,柔和的灯光下,这个小套间显得十分温馨,从干净的窗台和桌椅来看,这家伙显然经常来。他之前带肖江到这楼下,独自上来取羊皮靴子,肖江在楼下听到隐约传来的咿咿呀呀的昆曲乐声,顿觉十分亲切,因为她在来之前租住的那个房子隔壁,就有一个爱听昆曲的老太太。

      一时之间,这里浓郁的生活气息让她在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柏青染已经取了鞋子下来,她甚至没有发现他究竟是去了哪一户。

      柏青染给她开了一瓶橙汁,“要洗澡吗,我们可以休息一个小时。”他说着,已经将上衣脱了下来,他的身体线条流畅,宽肩挺背,顺下去腰部的弧度是恰到好处的优美,经过锻炼的身体已经如铁一般坚硬,但看起来却依旧赏心悦目,充满力与美的独特魅力,且因为他白皙的肤色,在橙黄色灯光下看来尤其性感。

      肖江只微微晕眩了几秒便回过神来,见他半侧着头似笑非笑的样子,一双眼几乎勾魂摄魄一般顾盼流波,不禁瞪过去:“没事勾引什么人!”

      柏青染却笑了起来,“你如果没受勾引,又怎么会认为我是在勾引人?”

      肖江看着他赤脚站在冰凉的瓷砖地上,脚踝处的红肿虽然消了些,仍然十分明显,不由又有点心软,挥挥手说,“快滚快滚!”倒在沙发里,看着他进了浴室,随口问:“一个小时后还去哪儿,现在已经两点了。”

      不错,这个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已经是万籁俱寂的时候,除了那些习惯夜生活的人,寻常人都已经陷入了沉睡。

      “去杀人。”浴室里柏青染的声音清晰传来,冷静而从容。

      肖江只是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便不再问,喝了一口手中的橙汁,不知道是不是过期了,甜得有些发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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