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妄为（无限恐怖）》浮游的蜉蝣

4、各自为政

　　张杰并不十分了解何曜警这个人，但好歹也处了三场恐怖片，从最开始因为看到她无可匹敌的力量而欣喜以为有了可靠的伙伴到后来见到她肆无忌惮地杀她看不顺眼的人违反主神的规则于是与她保持距离。
　　在张杰的判断中，对何曜警平时可以叫嚷咒骂，因为她不会将无恶意的无礼言语当一回事，但是，绝对不能妨碍到她，也绝对不能对她产生依赖心理。
　　曾有一个女孩因为何曜警顺手帮她拨开了一颗子弹而缠上何曜警，一口一个大姐，跟前跟后端茶送水寸步不离，不到半天何曜警便让其身首异处，只因为她觉得那女孩烦人。
　　那个时候张杰就知道何曜警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伙伴，因为她的词典里绝对没有‘约束’一词。她没有道德底线，不在乎旁人看法。当然，在这个空间中，她这么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或许才更适合生存，但却是独自的生存。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何曜警的实力和似乎从不动摇的心智也让她足以独行。

　　爬行者终于撕裂了钢板，聚在一起的五人和站在一旁的一人，爬行者首先选择了食物更多的那边，扑了过去。
　　子弹疯狂地倾泻，却仅仅只是让爬行者稍缓了缓。
　　“还有一秒。”在爬行者难听的嘶吼声中，何曜警轻声道，然后众人眼前的景象便瞬间转变了，只有半昏迷的何幽‘看到’在他们离开前的最后一瞬，爬行者突然爆炸，碎裂乱窜的肉末到处飞溅，唯有何曜警周围仿佛被屏蔽了，一片空白。

　　“两个人，兑换生化危机七天，奖励点从各自那里扣。”在新人们还没从生死一线中缓过神来时，何曜警右手提着何幽的衣领，站在光团下说道，然后便消失，瞬间又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何曜警没什么变化，何幽的身体上却在渗血，血量不大，但似乎全身到处都是伤口，衣服被血染红，头上的血也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给她修复，奖励点扣她的。”何曜警漠然地说道，何幽垂着头，一下一下沉重并疲惫地呼吸着。
　　虽说是修复，但何曜警只让何幽在光束中待了不到一秒，仅仅是止住了血流便将她拉离了光束，然后再次进入生化危机七天，然后修复，如此七次。
　　“行了，”何曜警将何幽丢在一旁说道，“你现在的状况不会死，所以，不准找这光团修复，如果你还想真正掌握住你的力量，那么，就靠你自己去学会适应控制，听懂了吗？”
　　“……”何幽嘴唇蠕动了下，没能发出声来，深吸一口气，牵扯到全身的细密伤口，让她有落泪的冲动，但却只是尽量平稳地问道，“我不知道我离死有多远，也无法判断自己是徘徊在生死边缘还是快彻底挂掉了。”
　　“这个现在我会掌握情况，不会让你死了，”何曜警懒洋洋地说，“不过你最好快一点有能力自行判断，因为我的耐性一向不好，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腻了训练你。”
　　说完何曜警便转身走进了一个房间。张杰哼了声，让新人们今天先好好休息别造人也别兑换任何东西，便抱着他的古典美人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突然又开门吼道：
　　“千万别造人，除非你能保证每场都拿出一个D级支线剧情给她赎身，否则你造出的人也必须进入恐怖片，记清楚了！”说完便用力甩上了门，留下四个新人面面相觑。
　　低垂着头的何幽无声地扯了扯嘴角：果然张杰不是半引导者而是真正的队长，换句话说，她所知的剧情大概是靠不住了，想活下去就必须尽快控制住这个力量，据何曜警说是天生属于她只是到现在才因为足够的契机觉醒的力量。
　　控风的能力。

　　“你当我说话在放屁？”第二天，知道郑吒造了个女孩出来，张杰面色平静地唾弃道。
　　“你们等我一下。”郑吒没顾得上尴尬，绕开来找他的几人，跑到了主神那里，问出心中的疑问。

　　“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与主神沟通完毕并对萝丽解释清楚了现在的情况后，郑吒终于回过头来干笑着对队友们说道，“昨天我只是很羡慕张杰你能拥抱心爱的女子，然后就难以控制地想到了她，想到了过去跟她在一起的时光，然后在主神询问我是否要造人时，就……”
　　“是我的错，”张杰点头，“你在生化危机里掺和剧情我就该知道你那脑子不怎么管用，我昨天就该直接把你踹进房间别让你独自接触主神。”
　　郑吒赔笑。
　　“行了，”张杰也装不了严肃，摇了摇头，好笑道，“其实我个人觉得能有一个真正爱着你的人陪在你身边，你可以和她分享你的恐惧和怯懦，这是一件很让人安心和振作的事情，事实上如果不是有娜儿，我绝对撑不到现在，只是，”张杰看着郑吒说道，“我希望你能更谨慎一些，我知道你救了马修十之八九得到了支线剧情，但是，郑吒，你也不得不承认，那有很大程度是靠的运气，是没法控制的被逼到极限时突然爆发的潜力，当然，运气和潜力都很重要，不说后者，即使是前者，在这个空间中，没有运气要活下来太困难了，在我之前的资深者其实有好几个差的也就是一点运气而已。但是，只有运气，只靠冲动，又能撑到什么时候呢？本来在这里你赌的只有你自己的命，而现在，还有她的，你必须更小心，因为你死就意味着她的消亡。”
　　郑吒缓缓点头，神情严肃了起来：“我想活下去，活着赚到足够的奖励点，将她带回到现实世界里。但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我觉得我们大伙以后该组成一个团队，相互帮助着度过难关，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詹岚惊讶挑眉：“哟，才一个晚上时间你的改变好大啊，那个女孩对你很重要吧？”她说着，视线却移向了张杰。
　　“……我拒绝。”张杰沉默了片刻回应郑吒的提议。
　　“为什么？！”郑吒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杰。
　　张杰点了根香烟含在嘴里：“我怕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为了活下去而跟我不认同的人合作。自愿相互帮助是一回事，但因为组成了团队而必须相互帮助又是另一回事，后者我不接受。”
　　“可是张杰你也说你死了的话你的女人也会消失的……”
　　“你可以把这理解为我跟她同生共死，”张杰打断了郑吒的话，“我没有意思说你的想法不对，事实上之前我也一直是这么想的，找到有能力的人组成团队，大家一起扶持着为了更大的生存几率，但是，可能是因为跟何曜警处久了，我现在好像不太能接受强制式的团队组合，所以我退出，不过你们不用担心，队长的权限主要是可以提前知道下一场恐怖片以及可以迅速查询主神那里适合兑换的东西，这些我都不会隐瞒，正如你所言，人多力量总会大些，能提供的帮助我不会吝啬，但我不会只因为是同队就非要去帮助谁，一切我会以我自己的利益为优先考虑。比如有必要的话我依然不介意拿你们来挡子弹。”
　　“难道一起经历了一场恐怖片还不足以证明我们有共同组成团队的资格？生化危机里你不是一直在观察我们吗？”郑吒有些恼怒地说，“当时作为可能会连累到你的新人，我可以理解你的做法，就像我以后虽然也不会刻意去伤害新人，但是如果新人连累了我们一起死的话，我不介意动手清除害虫，因为我必须要活下去，活着回到现实世界为止。”
　　“你能理解最好，不过还不够，”张杰有些冷漠地说，“我跟何曜警一起经历了四场恐怖片，但无论是我还是她，都没有也不会把对方当伙伴。我想说的是，除非我坚信那人值得我交付后背，否则，我们也就仅限于同队的关系，能提供的情报我会给，但搏命帮忙什么的，想都不用想。”
　　气氛立刻冷凝了下来，郑吒和张杰谁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李萧毅看看郑吒又看看张杰，犹豫了一会儿，向郑吒那边靠拢了些，詹岚皱了皱眉，走到一直站得稍远些的何幽身旁。何曜警始终在她的房间中根本没有出来参与团体讨论的意思。
　　张杰耸了耸肩，转头看向何幽：“怎么样，小丫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我今年二十六。”何幽申明，虽然从穿着打扮到行为举止，因为家里蹲属性的关系，她从来都没什么成熟感，但也不至于一个两个都叫她小丫头吧？
　　张杰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希望你还有机会过你二十七的生日，虽然，我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主神空间里的时间是个什么算法。”
　　“……我会尽量活下去的。”何幽说道。
　　张杰笑了笑，走出郑吒的房间，经过时顺手拍了下何幽的脑袋：“既然引起了何曜警的兴趣，虽然她常常都很过分，但你也最好别跟她拧着来，没好处的，自己加油吧。”
　　“谢谢。”何幽不满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该道谢的还是要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