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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在一万年后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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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很疼。
身体也一样。
好像被烈火焚烧，又好像被千万只细密的刀刃切割旋铰血肉骨头。
在剧烈的痛苦中，恨不得能立即死去以求解脱。
然而这个情况，在他身上，似乎持续了一万多年。
他是……谁？
这个世界，人死了之后，会变成灵魂，前往魂魄居住的世界尸魂界。
——对了，他就是这样的魂魄。
尸魂界分作流魂街与瀞灵廷两个部分，静灵廷位于流魂街的中心，是死神和贵族们居住的地方。普通的魂魄则住在尸魂界中最贫穷、最自由的流魂街。
具有灵力的魂魄可以通过学习训练，成为死神，较为有实力的死神，可以加入保卫瀞灵廷的护廷十三队，而能力最为顶尖的死神，便有机会成为队长。
——逐渐想起来了，他是死神，并且，是一名队长。
——蓝染队长，这是旁人对他的称呼。
——他很强。
但是，作为死神，力量的成长是有极限的，一旦到达那个界限，就会止步不前。
想要继续成长，就必须打破那个力量壁垒，有一样叫崩玉的东西，可以完成这件事。
——是的，于是他谋划百年，夺取了崩玉，顺便全灭尸魂界最高司法机关中央四十六室，堂而皇之地，宣布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离开尸魂界。
——他融合了崩玉，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但是，他最终失败了，被一个人类少年打败，力量被封印。
——接着，他被审判。
——宣布判决！
——原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处以地下监狱最下层，第八监狱“无间地狱”，18800年监禁！
——大逆不道的罪人！拥有不死之身就得意忘形吗？！把他的眼睛嘴巴也封住！！
——加刑到两万年！
地狱。
是的，地狱。
没有被处死，并非尸魂界高层的仁慈，而是因为他本身已经与崩玉融合，成为无法消灭的存在。
在无间地狱里，不死之身，反而成了一种最大的酷刑。
极恶之人，犯下极重之罪，打入无间地狱。永远没有任何解脱的希望，除了受苦之外，绝无其他感受，活着是对罪人最大的惩罚。
没有日夜，延绵不断地被地狱火灼烧着，没有食物，身体永远处于极度空虚的饥饿，无法睡眠，即便疲惫到了极点昏过去，下一刻也会被火焰烧醒。
偏偏他不会死亡。
地狱火不仅仅会焚烧身体，更有一种缓慢侵蚀灵魂的力量，能在积年累月之下，将人的灵魂洗成一片初生般的空白，当他终于能免疫那种侵蚀时，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在成为死神之前，生活在流魂街，甚至更久远的记忆。
能够做到这一点，个人意志力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是崩玉。
崩玉真正的核心留在了他的身体里，被焚烧的时候，自发地主动进化，剔除杂质，并抛弃自身意志，与他真正融为一体，让他得以尽可能完整地活下来。
也就在那时候，他这才明白，从前他对崩玉的使用方法是完全错误的，一次又一次地接触使用崩玉的过程中，他不但没能支配崩玉，反而被崩玉所支配，假如不是最后落败被封印，让崩玉暂时停止了作用，他或许会彻底失去自我意识。
——最可怕的并非失去力量，而是失去自我。
——我们之所以觉得悬崖上的花朵美丽，
那是因为我们会在悬崖停下脚步，
而不是像那些毫不畏惧的花朵般，
能向天空踏出一步。
——而他就像那些无所畏惧的花一样，向澄澈又高远的天空迈开脚步，在那一刹那，就已经了然明白，自己会落下悬崖。
再后来，他知道尸魂界高层不会放心让他这样的叛逆刑满离开，想脱身，他只能自己走。大约过了一万多年，他使用自己研究的禁术，破开空间壁垒，然而因为长时间的地狱火焚，他不管是灵力还是灵魂，都残破到了极点，在几个空间的狭缝断界中，不慎被时空激流卷走，并封锁了所有记忆，转生为普通人类。
在短暂的二十多年里，他几乎完全以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份生活，一直到死亡的瞬间，复苏的一万多年记忆如浪潮般席卷一切，冲散了那二十多年的“存在”，所以，他现在感到疼痛的原因，是因为太过大量的记忆回流，作为灵子体的身躯一下子无法承受。
终于将漫长的人生大致理顺，疼痛也跟着稍稍减轻，蓝染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漆黑如檀木的乌发披散及肩，清莹秀雅的木槿紫色眼眸，苍白如雪的俊美脸容，以及别在左耳侧后方头发上的，代表朽木家身份的牵星箝。
护廷十三队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
怎么会这样！
时间不是过了一万多年了么？怎么朽木白哉还活着？甚至脸还比记忆中的样子更年轻了些？
大脑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蓝染微微支起身体，眼光朝下瞟了一眼，却又看见，自己此时衣衫不整，露出单薄的胸膛，白皙光滑的肌理上印着暧昧的红痕，而“朽木白哉”倾身覆在他身体上方，两只手，一只拿着他松垮的腰带，一只拉着他大开的衣襟。
来不及追究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如此纤瘦，蓝染先将看到的两件事组合了一下。
朽木白哉，压在他身上，正在脱他的衣服……
虽然作为曾经的五番队长，虚圈王者，受人敬畏，高高在上，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常识……这个状况，是不是可以称作他正在被那什么？
因为残余的记忆混乱，思维还有点不大清晰，但蓝染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最直觉的反应，他面无表情地，以掌做刀，闪电般地刺向“朽木白哉”的咽喉。
下一秒，“朽木白哉”的身体在眼前凭空消失，出现在五六米外。
及时的瞬步。
“你误会了。”见蓝染一言不发地爬起来打算再接再厉，“朽木白哉”苦笑着摆手：“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想帮你把衣服穿上，先前发生的事，你完全没有记忆了吗？”
蓝染不是守身如玉的女性，虽然认为自己险遭……未遂，却也不至于羞愤得失去理智，一击不中，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实力远不如全盛时期，遂改变应对策略，缓缓放下手，冷漠地摇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什么地方？”
记忆的混乱，再加上身体状态极差，让蓝染暂时无法清晰思考及敏锐感知，他真正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个“朽木白哉”看起来像是完全不认识他的样子？
见蓝染愿意心平气和地听他说话，“朽木白哉”悄悄松了口气：“这里是西流魂街四十一区郊外，我刚才感觉到附近有一股混乱的灵压，走过来时，发现你躺在地上，几个人正要抢你身上的衣服，脱了一半的时候，我把他们吓跑了，想替你把衣服穿上，之后的事，你也知道。”这件事一定要解释清楚，否则传扬出去，说他堂堂朽木家继承人在婚礼前夕对男孩出手，不用父亲追究，他自己可以直接去死了。
为了不让蓝染受太大刺激，“朽木白哉”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他赶走那些流氓后，发现这少年虽然睁着眼睛，眼神却是涣散的，好像完全没有意识，身体肌理不自觉地痉挛，像是正处在巨大的痛苦中。
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天生的疾病？就好像他们十三番队中很出名的病弱队长浮竹一样？
蓝染冷静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似乎还处于人类十三四岁少年的状态，肌肤上残留的伤痕，看起来确实不止一个人的手笔，再看周围地面，也交错着许多杂乱的脚印。
至于对方的抢衣服一说，蓝染明白那不过是善意的谎言，他不是不知道流魂街某些地方有多么混乱黑暗，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事会差点发生在他身上。
见蓝染低头不语，“朽木”以为他心灵受创难以接受，试着转移话题：“对了，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朽木苍纯。”
朽木苍纯？
蓝染低着头，朽木苍纯才没看见，在他说出名字的那一刹那，蓝染的神色，刹那间变得十分错愕。
朽木苍纯？
蓝染神色阴晴不定。
没记错的话，这个名字，似乎是属于朽木白哉父亲的……那个人，不是早已死了吗？
假如朽木苍纯还活着，那么，现在是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谨以此文，纪念被关小黑屋的蓝BOS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