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蝴蝶》玄玄爻

11、【寻找蝴蝶】

　　【寻找蝴蝶】

　　或许我是在米格的治疗室里昏倒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忍着剧烈的头痛，急不可耐得拿起镜子。

　　哐——镜子在地上砰然碎裂，变成细小的碎片，折射着晶莹的阳光。我颤抖着俯下身去，那一片片……都是路小凡的脸！

　　我是谁？我是谁！

　　忽然听见门开了，我抬头，是岑霏。我瞬间变得无比脆弱，三两下从床上爬起将岑霏狠狠拉进怀里，我止不住剧烈的颤抖：“岑霏，我是谁？你告诉我我是谁？”

　　岑霏没有推开我，她轻柔得回应我的拥抱，轻声说着答非所问的话：“像一只蝴蝶，美丽而脆弱，却是熬过了撕去一层皮一样的痛楚，才蜕变。”

　　我没有得到答案，却在岑霏温柔的语声中渐渐安静下来，没有丝毫疑惑，仿佛我们本来就该这样说话。她轻轻拍着我的背，一下又一下，这样的动作让我舒服又熟悉，几乎泛起困来。她说：“蝶，我们都爱你。再不会有人伤害你，你愿意回来么？”她说：“这个夏天的某一页，我弄丢了我的蝴蝶，我想要假造一场邂逅，可是我知道，我的蝴蝶不能忍受一丝一毫的欺骗。”她说：“我们的蝴蝶，飞去了很远的地方，他想要离开我们，因为他受了伤害。”最后她轻轻推开我的肩，她凝视我的双眸和米格一样让人晕眩，她说：“蝴蝶以为，到了冬天他就会死去。可是，我想把他找回来，你呢？”她继续说：“我们一起拯救他，好不好？”

　　她忽然沉下脸来，用从未有过的认真，郑重得问我：“如果你是路小凡，你会怎么做？”

　　我的心像是糟了雷击一样剧烈得抽动起来——又是这个问题，如果我是路小凡……如果我是……不！我不知道！

　　我完全失控了，猛地将岑霏推开夺门而出，我不知道狂奔的双腿要把我带向哪里，如同那一夜我狂奔着寻找路小凡，而我们的家……早就散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猛烈得一扯跌倒在地，恍然抬眼，是米格。我甩了甩脑袋，看到自己正在……钟楼顶上！而刚才那一瞬间，我几乎要冲出楼顶。米格拉住了我，他……救了我。

　　“冷静一点。”他蹲下身来安静得看着我：“深呼吸。”

　　“去他妈的冷静！”我失控得怒吼：“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依旧冰凉如水，一瞬间熄灭了我心里熊熊的焦躁：“耐心一些，答案快来了。”他说。

　　我不知道他说的答案是什么，总之，随之而来的是岑霏。她眼中噙着泪水，却仿佛满载侥幸的期待一般缓缓靠近我，一步，再一步……

　　“告诉我，如果你是路小凡，你会怎么做？”她依然在重复那个问题，这让我再度暴躁，为什么他们都要来问我这个毫无理由的假设？如果我是路小凡……我会怎么做？

　　“求求你，想一想。”岑霏抓起我的手掌，她的泪打落在我的手背上，一阵冰凉。看着她泪意朦胧的恳求，我无法拒绝。

　　“如果你是路小凡，你会怎么做？”她再次重复：“如果你是我们的蝴蝶，你愿意回来么？”

　　我完全忘了去问岑霏她是什么时候想起路小凡来，我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如同催眠一般的眼睛。忽然，我的头不再痛了，心里的焦躁全然散去。

　　“我当然愿意。”不知为什么我毫无意识得说着，我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微微扬起，我看着自己的手轻柔而小心得为岑霏拭去泪水，而这一切似乎都不是发自于大脑的指令！

　　“对不起，岑霏。”我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鬼付了身，路小凡的鬼！我拼命想要夺回自己的思维，而我的嘴却毫不停歇：“不要哭了，岑霏，我不会再任性了。”

　　忽然，我感觉到自己正在坠落，心里猛烈的失重让我骤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