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爱》风沐雨淋

84、真相

　　手术在秘密之中进行着，毕竟这是从活体上取眼角膜，所有参与在这次手术的医生和护士都是院长亲点的人员。同样的，凡是能用金钱打通的地方都被他打通了。他的眼角膜顺利被取下，就在取下他一只眼睛的角膜时，一半的光明也离他而去。他不再意，从来他都只生活在黑暗之中，靠着欺骗，戴着面具和伪装做人。这样真的很累，宓姨尊重他的决定。他也没让越文昊知道，不然文昊一定会反对他这么做，他傻了吗？用自己一半的光明去换另一个人一半的光明。
　　方晟霖知道不傻，他犯下的罪，让他痛不欲生。失去一半的光明算了什么，只是夏蓉没事才是他真正的安慰。

　　等越文昊知道此事时，事情已经无法再挽回。让文昊不知是该揍他一顿，还是对着他痛哭。“方晟霖，你真是个大傻瓜，你做的这一切都值得吗！你连把眼角膜给她的勇气都有，为什么就不能亲口说出喜欢吗！这两个字有什么难的！你说啊！你这个傻！”他揪着方晟霖的领子，怒骂他愚蠢的行为。“你很大爱，很无私吗！你不知道这么到最后又会伤到谁啊！”
　　连李平彤也震惊了。虽然同情夏蓉，但是他的做法也…“说句实话，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她看到方晟霖的一只眼睛上缠着纱布，他完全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可是执意如此。
　　“你能把他先拉开吗？”方晟霖对李平彤说着，让她先把越文昊从他身边拉开，不然一会儿，文昊该对他动手了！
　　“文昊。”李平彤去劝越文昊。
　　越文昊吼道：“你们一个两个全是傻瓜吗！”
　　“可是事情都成定局了，难道再让她把角膜还给他吗？”
　　“方晟霖，你是不是疯了。这样的事你也能不说。好，你不说，我替你去说，我得让她知道是谁给她捐的角膜。”越文昊说着要往夏蓉的病房里冲。
　　但方晟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越文昊僵住了脚步：“文昊，我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的病连你也瞒着。我一直都要吃药，一种进口的止疼药。现在我把药断了……”
　　“什么，我给你去买啊！不管是不是进口，不管有多贵，我都给你去买。”
　　方晟霖轻轻地摇头：“买来也没用，我不想吃了。人都会死。但在死之前，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妻子的真实身份，就算让我死得安心怎么样？”
　　轮到李平彤一僵，“这个，我……”
　　“你一直都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么我来告诉你怎么样？做为交换条件，你不能再对她提起眼角膜的事。还有文昊，你也是，绝对不能说起。”
　　“你的事，还有我不知道的吗？我跟你一起……”
　　方晟霖伸手阻止越文昊说下去，有些事他想亲口说出来。“本来我想带着些秘密到地狱，可是连地狱也不肯收留我……”

　　十六年前的空难，飞机撞上山顶爆炸起火。那时细细的雨丝弥漫整座山林。为了躲避恶人的追赶，两个孩子逃到这里……

　　我在那里看到了无数残缺的四肢，和飞机巨大的残骸。人的本性让我想去看个究竟。可是我看到却是人间的炼狱。这个场面在我脑中一直挥之不去，焦黑的东西分不清是人的尸体还是泥土，满山的雨雾让这里地更加的湿滑。当我意识到这是一场空难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救人，也不是去叫人。
　　现在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叫趁火打劫。甚至忘了我还是一个在逃亡当中的人。也许这里会有值钱的东西吧，有没有烧坏的，对，一定会有的！
　　可是我在那里却看到一个人还活着，是个女孩。
　　她痛苦地睁着眼睛看着我，对我说着，求我救救她的妈妈。她的妈妈就压在不远处一块飞机残骸之下。我去看了看，她竟然还有气，她还活着。虽然被压在飞机残骸之下，但只要我推开的她身上的残骸，也许她就会有救吧。可是我看到她脖子带着的东西，一串珍珠项链，在当时的我眼里看来，真是很大的一串珍珠，一定能卖钱吧！我看到小女孩晕了过去，就拿走了珍珠项链，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救她妈妈。
　　我还想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时，脚却踩上在一个硬盒子上，一个被火烧过一点的铁皮盒子，我打开看。虽然我是偷东西的人，但我也认字。我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是一份遗嘱，大致是一对夫妻要把自己全部的遗产留给他们的唯一儿子。竟然是个我和同样大的孩子。而且那个孩子就被半压在飞机残骸之下，他竟然还活着！
　　可是我看得出，他快要死了，他的头顶上有异物要往下掉，好像是一个飞机的上零件吧。如果我拿开那个零件，或许他就会得救，可是我的心却起了变化。
　　他和我一样大，他的父母死了，他就可以得到这么的遗产，可是我的父母死了，我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还被坏人逼着去偷钱啊，挨饿，挨打都是很再平常不过的事。如果，如果我是他，该多好……我可以得到那么多的钱，那么多的钱……
　　我看了看他头顶上的摇摇欲坠的飞机零件，烧得那黑了，碰到人的头上一定会痛的。只要再一点点，再一点点就……

　　李平彤默不作声地听着，其实文昊告诉她的一些事已经很接近真相。她知道，后来与那个男孩一起逃跑的另伙伴出现了，男孩把他的计划告诉他的伙伴，告诉他如果这样做，他们就会变得有钱，再也不用挨打受骂，再也不用去偷，看人家的脸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男孩的伙伴帮了男孩的忙，一起把不该出现的尸体埋到别的地方，这里这么乱，没人会发现的。是的，没人会发现……
　　于是这场空难奇迹似的有了两个幸存者，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和一个八岁的女孩。虽然也有人质疑他的身份，但是宓姨介绍的律师起了至关重要的帮助。他身上的伤能说明什么，看看他的伤，比那个女孩还要多。如果不是飞机失事，还有什么能让他身上的有如此多的伤痕。
　　男孩想变得有钱，他恨那些打骂他的人。他小小年纪就就了对金钱的渴望，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他就可以改变现状。就可以报复那些人。他想要有钱，很有钱！
　　男孩得到了数目不小的遗产，让他意外的还有保险理陪金。但在他得到金钱时。他也失去了自我，他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让他也变成一个魔鬼，一个叫方晟霖的魔鬼！
　　“你说是你杀了真正的方晟霖？”李平彤问他。“或者只是见死不救呢？”
　　“这还重要吗？”方晟霖冷笑着。“你是不是很想听到这样的结局。”
　　“这是真的吗？我说你……”
　　“你愿意相信，那就是真的。”方晟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他的秘密不再是秘密。男孩知道世人不会相信一个孩子的话，于是他找到了在他们逃亡中帮过他们的那个中年妇女。才有了后来的古律师为他争得了遗产，并把他的抚养权交到了中年女人手里。在他读完大学创业之后，中年女人还是一直呆在他的身边。那个中年妇女，就是现在的宓姨。
　　可是他还是害怕的东西，就是那个女孩，夏蓉！他听说她失去了对空难的记忆，这一点让他更加的害怕。如果她想起来，在飞机失事现场见到过他，那么将怎样？如果她在飞机上遇到过真正的方晟霖，又会怎么样！他知道女孩没有了亲人，被送到了孤儿院，圣玛丽孤儿院。他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从此圣玛丽孤儿院里出现一个神秘的好心人，对孤儿院和孤儿院里的一个孩子进行资助。礼物会源源不断送到女孩手中，还有洋装，皮鞋，手包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求他的心安。可是他安心不下来。
　　女孩妈妈的珍珠项链还在他手中，述说着他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