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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72.习医记 ...

  •   铺着厚厚的锦绣繁花缎的圆桌上,静静地放着一个黄铜色的小香炉。小香炉中正缓缓地升起一线白烟,带着一丝馨香,慢慢在空气中弥散开来。这是一间卧室,虽然不大,却因为那熏香的味道而显得格外温馨。墙上挂着一幅“雪梅图”,案几上摆着白玉雕成的一株玉梅,连床上挂着的那个纱帐上都绣着梅花。可见房间的主人是多么的喜欢这种花卉。

      打外间一前一后走进来了两个青衣丫头。一个端着铜盆,胳臂上还搭着一条细纺的棉布面巾。另一个则捧着一个白瓷制的小罐罐,看样子是某种护肤用的油脂膏。

      一双由于精心保养过而显得润白修长的手慢慢放到铜盆里的温水中,浸了片刻,净了净,便拿起那条毛巾擦干。接着,从另外一个丫头手中的小罐罐里舀出一些散发着茉莉清香的白色膏状物,均匀地涂在手上,直至完全吸收。

      兰慧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吩咐拿着香膏的那个丫头道:“一会儿阿哥们来了,记得给他们先扫了身上的尘土,洗了手再进来。”

      两个丫头福了福,又出去了。此时兰慧才转身,走到那张床旁坐下。她轻轻握住平放在床边的那只手,叹了一句:“妹妹什么时候能醒来啊?”

      兰慧看着玉徽宁静而平稳的睡容,脑中的思绪慢慢恍惚开来。她的目光逐渐开始涣散,似乎穿过了她的面容,回到了很久以前的过去。那时常常一身白衣的她和喜欢一身豆青的她,时常陪伴在一身墨蓝色长袍的四爷身边。她是大体而内敛,她则清新而活泼。可如今呢?她依旧内敛,而且自弘晖殇后,她越发的内敛了。她却终日睡在海棠院里这间小厢房中。

      时光如梭,一晃四年的春夏复秋冬。四爷的府邸添了新房舍、新景观,人事上也难免增加更迭,新人入,老人出。可这府中唯一没有改变的,只有她,四爷曾经最钟爱的玉徽。她躺在这间小小的厢房中四年,不曾言语,不曾动过,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四十三年时的容貌。当初四爷请过多少大夫、僧道,想要把她从这种怪异的沉睡中唤醒,可都是无果。她并没有死去,她还活着,这才是让人觉得最奇的地方。四年间,不曾进食进水,却依然有呼吸和心跳,依然容颜如旧。四爷曾请到一位叫“上清”的道长来看过。可那道长看过之后,只是捏着下巴上的山羊胡,说了些玄之又玄的话:“有福之人,必能逢凶化吉。此乃天机,恕贫道无解。”因着这位道长的名号是当今皇上亲封的,连皇上都十分信重他,所以四爷也对他深信不疑。四爷没有放弃她,只是停了盲目的寻医问药,求僧访道。他依旧常常独自来到这海棠院看望她,跟她念叨府里的家常事,说说宫中的趣闻,如同她还能听到他一般。

      可是,有一点变化连兰慧也不大明白。四月末,就在年氏琮碧入府之前,四爷突然下令,除了他和她,还有念翎和两个小阿哥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海棠院。四爷是这个家的天,没人敢不听“天”的话。

      “说实话,琮碧妹妹刚入府时,真是让我大吃了一惊呢。没想到他们年家除了男子英俊,连女子都那么漂亮。”兰慧的脸上慢慢展开一个微笑,轻声地对沉睡中的玉徽说道。

      实际上,令她大吃一惊的,并不真的是年琮碧的美貌。年氏一入府来拜见她这个嫡福晋时,就给了她一个不小的震惊。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女,竟然有着一般女子都会艳羡的韵致。她的举手投足中带着一股清新活泼的气息,眉眼间流露着不谙世事的纯净,态度不卑不亢却温婉可人,轻声细语中传出一种暖暖的和煦,神情舒朗而自然。她的周身似乎被一种缓缓流转的馨芳之气所包围,让人很难对她拒之千里。然而,最令她吃惊的是,从年琮碧的一颦一笑中,她竟然发现了一些玉徽当年的神韵。难怪连四爷都吃了一惊。

      “不要怨四爷,那琮碧妹妹真是象极了你那时的光景,让人忍不住喜欢、结纳。四爷没有完全迷恋她,已经阿弥陀佛了,多给她些宠爱又有什么呢?你、我都是老人了,要大度。更何况,这世上的男子哪有不三妻四妾的?当年你入府时,我可曾有怨恨过你?会难过,那是一定的……可是,四爷还惦记着你,这不就够了么?……”兰慧一边微笑着,一边轻轻地抚着玉徽的手背。

      她正独自念叨着,从外间走进来一个一身妇人装扮的人——是一直伺候在玉徽身边的七蕊。这些年来,她忠心耿耿地留在玉徽的身边,等着她主子有朝一日能够醒来。四爷曾经想嘉赏她,给她一笔嫁妆,放她出去过平常人的生活。可这丫头竟然割发明志,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她主子。四爷也没办法,只得在家丁中挑出了一个和她年纪相仿,又聪明本分的小厮,搓合了这么一桩婚事。如今的七蕊,已经成为这海棠院中的支柱,一切都是由她安排打理,也确实事事井井有条。

      七蕊给兰慧请了安,轻声说道:“福晋主子看起来气色不大好,是不是累着了?要不要先回去歇息一下?”

      兰慧微笑着摇了摇头,问她道:“今儿可给你主子擦身做了推拿?多久翻的一次身?”

      七蕊那边微微一笑,回答道:“回福晋主子,今儿七蕊和邱嬷嬷已经给我家主子擦过身,做过推拿了。用的是泡了鲜白兰花瓣的温泉水和忍冬花露。和往常一样,除了夜间,每隔一个时辰给我家主子翻一次身。”

      兰慧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

      七蕊接着又说道:“福晋主子尽管放心好了。这园子里的奴才们都是旧人,又有奴婢领着,知道该怎样尽心照顾主子。而且福晋主子每次来看我家主子,都会问及这些事情,奴才们自然也不会忘记了。可是,还是要请福晋主子保重玉体,切不可太操劳了。”

      兰慧赞许地看向七蕊,冲她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她听到外间有脚步声,估摸着是弘昀和弘时下学回来过来请安了,便又对七蕊嘱咐道:“你亲自去,让她们把小阿哥们弄干净,漱口喝了香茶后再进来。”

      七蕊向她福了福,快步走了出去。

      兰慧再次看向玉徽,说道:“你放心,保晟(弘昀)是个天资聪明的孩子,又勤奋,象极了四爷。如今四爷让小保桓(弘时)跟着哥哥一起去了学堂,这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确实有点为难,可四爷也是因为疼他,才想让他早点学学问,早点成人。”

      正说着,两个穿着一模一样樱草色小袍的小哥弟俩牵着手走了进来。他们先恭恭敬敬地向兰慧问了安,然后又向躺在床上的玉徽请了安。兰慧笑笑地冲他们挥挥手,招呼他们到床边来。已经十岁的弘昀象往常一样跪到床前的脚踏上,一只手轻轻地放到玉徽的胳臂上。才五岁的小弘时偎在兰慧的腿旁,怔怔地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额娘。

      “保晟,快告诉你额娘,今儿先生都教了什么?”

      弘昀郑重地点了一下头,转向玉徽,朗声说道:“今儿先是德格西谙达教了两句蒙语,然后巴克什塞傅①带着读了一章《清汉对音字式》,接着外祖父先生给儿子们讲了《左氏春秋》里的桓公……”

      “淘气!”兰慧突然打断了弘昀,笑着对他说:“告诉过弘昀不要叫什么‘外祖父先生’,要么是‘外祖父’,要么是‘先生’,怎么能混到一起?”

      “额娘,是外祖父让儿子们这么叫的,他说他喜欢。”弘昀抬头看向兰慧,认真地解释道。

      兰慧身边的小弘时也赶紧点头,表示哥哥说的是实话。

      兰慧哭笑不得,只得扬了扬下巴,示意弘昀继续说下去。

      “下午的时候临了阿玛的汉文贴两张,满文贴一张。吃完饭后休息了半个时辰。最后跟着莫日根谙达学射箭。今天儿子拉了个满弓。”弘昀得意洋洋地说着。

      兰慧还没来得及夸奖弘昀,就听到身旁的小弘时带着哭腔说道:“儿子,儿子拉不开……”

      “弟弟还小呢,连莫日根谙达都说这不怨他。”弘昀连忙摸着弟弟圆圆的小脑袋向兰慧解释。

      兰慧看着这两个孩子,一时泪眼朦胧:要是她的弘晖还活着,该多好啊……

      看到两个孩子都在盯着她看,兰慧赶紧调整了情绪,问道:“那今儿学的这些,两位阿哥可都明白了,记住了?”

      “额娘,保晟都明白了,也都记住了。”弘昀笑着,自豪地答道。

      小弘时也连忙点了点头,可紧跟着又开始摇头。兰慧搂着他的肩,问道:“怎么了,保桓?”

      “儿子记住了,可是儿子不大明白。”小弘时坦白地说道。

      “嗯,没关系。等小保桓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了。你们两个都是你们阿玛的好儿子,你们的阿玛会为你们的长进高兴的!”

      弘昀的脸上展开了得意的笑,小弘时也咯咯地笑了起来。此时,弘昀把头伏在了玉徽的胳臂上,小声地念叨着:“额娘,保晟是个听话的孩子。额娘,你快快醒来看看保晟和弟弟……”

      兰慧抚着两个孩子,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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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海棠院,兰慧一边吩咐嬷嬷把两个孩子带去玩耍,一边招呼远远候在海棠院外的喜莲。喜莲快步走过来,对兰慧福了福,一脸紧张兮兮的神情,小声说道:“哎呀,还是福晋大胆。都说这园子闹鬼,我们这些命中福薄的奴才们都不敢靠近,可福晋却还坚持三天两头来看望李主子,若是四爷有心看到了,也算是欣慰了。”

      兰慧微微抬了一下眉毛,淡淡地说道:“胡说什么?哪里闹什么鬼?鬼都在人心里!再说了,若是有心让别人瞧见,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也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是那样的人么?我只是觉着李妹妹她可怜罢了……”

      “可是李主子这样也太奇怪了吧……”喜莲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病着么?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跟着别人乱嚼舌头了?四爷府上允许你们这么做了么?”兰慧低声训斥喜莲道。

      喜莲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作声。

      “对了,四爷回来了么?”兰慧看她不再多嘴了,便松了语气,问她道。

      “刚才听门房那边传话,说四爷已经回了,现在在前厅听戴管家说庄上的事儿呢,估计一会儿会回书房。”她顿了顿,小声又告诉兰慧:“听说今儿四爷脾气特别大,见谁熊谁,一进门就把正好撞上的戴管家给骂了一顿。”

      兰慧皱了皱眉,问道:“今儿跟邬先生出去的时候还是高高兴兴的啊,怎么突然就翻了脸?四爷是一个人回来的么?邬先生有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兰慧叹了口气,对喜莲说:“我还是往书房走一遭吧。”说着,就朝胤禛最近常呆的如意室走去。

      刚踏进如意室所在的小院,兰慧就听到身后沉沉的脚步声。回身一看,果然是铁青着脸的胤禛。她突然觉得这个时候她该对他笑一下,可嘴角还没有扬起,就被胤禛突然扫来的一道阴郁而有些散乱的目光给堵了回去。兰慧稍稍皱了皱眉头,心里纳闷:“四爷这种表情,也只有心志大乱的时候才会出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走过去,向胤禛福了福,问道:“爷,怎么了?”

      胤禛张了张嘴,似乎要脱口而出什么,可又努力咽了下去。他缓了缓脸色,说道:“让你操心了,没什么大事儿。邬先生请我去看了一场‘精彩’的皮影戏而已。”

      兰慧听了,才放下心来,笑道:“一场精彩的皮影戏,能把爷您气成这样?”

      胤禛也扬了扬嘴角,可还是忍不住向她抱怨道:“你是不知道邬先生,就才能来讲,说他是再世诸葛也好,是当朝刘伯温也行。可他不正经起来,真是比三岁的孩子还没正经。”

      兰慧笑了笑。她知道,胤禛的话说到这份儿上,再问,就不大妥当了。她只是伸出右手抚上了那张早已熟识却也有几分陌生的面庞,说道:“嗯,爷刚才真是吓着妾身了。”

      胤禛看着兰慧那双充满关心的眸子,一时怔住了。他抬手覆住兰慧那仍抚在他面颊上的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对她点了点头。

      “让你操劳了。”良久,他才轻声对她说道。

      兰慧垂下眼皮,微微一笑,旋即抽回手,轻叹了一声,才抬眼再看向胤禛,开玩笑似地说道:“自从嫁给了四爷,妾身就变成了操劳的命。四爷您何时能行行好,让妾身不再操劳呢?”

      胤禛被她的这番话一下逗乐了,本想伸手捏捏她那依然可爱的小下巴,可想到她嫡福晋的身份,怕让她觉得是一种不敬,只好作罢。他抚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我是这个家的天,有我罩着你们呢,放心吧。”

      “可若是天塌了下来,还不得我撑住?”兰慧在内心笑道。

      “可若是哪天我这个天塌了下来,还是得福晋扛住啊。”胤禛亦是跟兰慧开玩笑。

      兰慧缓缓把头靠到胤禛的肩上,低语道:“爷,妾身不会让你塌下来的,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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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兰慧离开小院后,胤禛才走进书房。他重重地坐到书桌后的扶椅上,才觉着一直隐忍的汗水从皮肤下渗了出来。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去,逐渐放松下来原本下意识紧绷起的肌肉。现在他的脑海里波涛汹涌,仿佛下午邬祠稔对他说的那些话都变成了一个个有形的文字,化作一个个巨浪,一下下有力地冲击着他的神经。从邬家小院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思考是否是时候重新定位他和太子的关系,是否该为自己的未来作个打算。想到如今朝廷里那群蠢蠢欲动的“太子党”,和这股暗流下闪闪烁烁存在的其他“阿哥党”,以及年初发生的各种针对太子的不利传言,还有他皇阿玛对这些事情一直采取的暧昧不明的态度,使他越发觉得事态会往混乱的方向发展。难道“兄弟阋墙”,真的不可避免么?若是真的发生了,他又该怎么自保呢?亦或是,一个机会?

      他的内心乱极了。

      都是因为那场皮影戏!

      晌午的时候,邬祠稔来见他,说要带他去看一样有趣儿的东西。他正好手头没有什么事儿,便高高兴兴地跟去了。邬祠稔把他带到邬家小院,带进了一间暗房,安排他坐在当中摆好的一张椅子上后,就叫几个家仆把那套耍皮影戏的道具搬了出来。

      胤禛对邬祠稔笑道:“邬先生,这是要演哪出啊?”

      邬祠稔只是捋着胡子故弄玄虚道:“嗯,你看了就知道,看了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白色的幕布后面一切准备就绪,随着一阵紧凑的云锣声,一个武将打扮的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出场。锣声止,另一边出现了一座城门,上面赫然写着“玄武门”。

      白幕后的家仆们忙碌着,人物不断上场,转换,场景却始终是在玄武门前。没有一句对白,只听得幕后之人移动脚步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布料之间的摩擦声。这是一场令人有些费解的完全静默的皮影戏。

      胤禛在昏暗的光线中兀自笑了笑,并没有转头,首先打破了这沉静:“邬先生今儿请我来,就是为了看这场‘玄武门之变’?②”

      邬祠稔的目光也没有离开幕布,缓缓地摇着折扇,也笑道:“是呀。四贝勒你熟读史书,定是对这段故事极为熟悉的,所以我就不让他们用粗言俗调来污你的耳了。”

      “邬先生一向是对我直言直语的,这次为何如此拐弯抹角呢?”胤禛转头,微笑地看向邬祠稔。

      邬祠稔一收折扇,冲家仆们挥了挥,让他们都退下去,然后才也看向胤禛,对他说:“四贝勒如何看待当今的局势呢?”

      “当今的局势?”胤禛被他这么一问,反倒愣了一下。

      “我就明说了吧。四贝勒觉得当今的皇太子还能撑多久?”邬祠稔不再看胤禛,反而看向空荡荡昏暗暗的白幕。

      “呵,”胤禛笑了一声,缓缓答道:“原来邬先生说的是这个。这是我皇阿玛和太子之间的事,就连我们这些兄弟们,都无权过问,更不是他人所能臆测的。”

      “若是太子有事,四贝勒要站到哪一方呢?”邬祠稔又问。

      胤禛低头拂了一下袍子,笑道:“邬先生肯定又是知道了什么,来考我的么?”

      邬祠稔只是笑,不置可否。

      “这要看太子有了什么事儿。若是别人要害太子,我自然是站在太子一方的。毕竟他是我二哥,又是我皇阿玛亲立的太子。我这个既是作弟弟,又是作臣子的,岂有袖手旁观,幸灾乐祸,甚至火上浇油之理?可……”胤禛故意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可若是太子犯了事,惹得皇阿玛生气,那我自是该以忠孝为先,而站在我皇阿玛一边。”

      邬祠稔“唰”地又展开折扇,笑着问道:“那,四贝勒可是‘太子党’?”

      “我皇阿玛最恨朋党,屡禁屡止,谁还敢结党营私?”

      “可据我所知,虽然索额图早已被处置了,可他的旗下门人还在打着太子的旗号积极活动。”

      “这是太子管束不严造成的。我们也劝过,可是邬先生也知道,这些年来,太子已经被这些人的乌烟瘴气熏弄得遮目塞耳,哪里还能听得进我们的劝诫?”

      “可是你并没有放弃对太子的劝诫?”

      胤禛摇头。

      “太子可把你当作他的亲信看待?”

      胤禛又无奈地摇头。

      邬祠稔笑着盯着胤禛的眼睛,突然问道:“四贝勒可还记得这句话:‘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胤禛接道:“《孟子•尽心》篇,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③’。邬先生的意思是……”说着,他向邬祠稔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邬祠稔看着胤禛点了点头,说道:“四贝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作为当今皇上众多的儿子之一,你要处处留心,早察觉出事态的奸险,有所对应才能保全自己。而且咱们读书人读书,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以古警今。我的建议就是,四贝勒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这场唐史上赫赫有名的‘玄武门之变’,早为今后作打算才是。”

      “为今后作打算?……”胤禛有些疑惑地盯着邬祠稔,等他进一步的解释。

      邬祠稔看他一副虚心好学的神情,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四贝勒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从今儿回去就苦读医书吧。”

      “医书?”胤禛更加迷惑了。邬先生今儿的话真是不大着边儿啊?若说“玄武门之变”和太子那堆烂事儿吧,还算是对他的一个警示。可这会儿的“医书”,又是怎么回事呢?

      邬祠稔仿佛看出了胤禛的迷惑,摆上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肯定地说道:“对,医书。正是你所想到的那个,讲述病理汤药调养的医书!”

      “只此而已?”

      “只此而已。四贝勒,我们走一步,留一个脚印,不是更踏实些?”说完,邬祠稔又给了胤禛一个鼓励的微笑。

      胤禛点头,可始终猜不透邬祠稔的这“一步”,到底要把他引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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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里的天儿越来越热,屋外的知了也越发鸣躁。年羹尧正襟危坐在厅里,一边读手中的信,一边忍不住喜上眉梢。他的夫人缓缓走进来,把一碗凉茶放到他旁边的黑漆方桌上。

      “是小姑来的信么?”她问道。

      “是呀,说在四爷府上不错,四爷待她很好。”年羹尧看完信,把那信纸又仔细按照原来的痕迹折了起来,放回到信封中。

      “切,”年夫人不屑地白了年羹尧一眼,说道:“当初老爷下了那么大力气培养小姑,请名师,请女红嬷嬷也就算了,甚至还专门托关系请了宫中教坊的吴师傅,还把那个‘碧月楼’的新花魁段月伶也给找了来。大家都以为老爷要培养一个王妃呢,谁知你却把小姑送到了四爷家里作小?!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年羹尧一边笑着看着妻子,一边摇头说道:“女子也,头发长而见识短!谁说送到四爷那儿小妹就成不了王妃?四爷好歹也是皇子,还是咱年家的主子呢,你不要忘了。”

      年夫人坐到方桌另一边的椅子上,没好气地对年羹尧说:“哼,我看难!小姑上面不是还有个侧福晋李氏么?虽然小姑也是以侧福晋的身份进去的,可论年龄论资历,还不得管人家叫声‘姐姐’?再说了,同样是皇子,可在皇上眼里也是有不同的。我一直听你们说如今备受皇上信赖是大阿哥和十三阿哥,你怎么就没想过把小姑送到这两位中的哪个府上,也好为你多添一条人脉不是?”

      年羹尧端起凉茶,抿了一口,对妻子说:“大阿哥?他是领兵之人,打打杀杀惯了,性子有点暴,我怕小妹受不了他那股武气儿。而且在我看来,他一准儿是个靠不住的主儿,迟早会坏事儿的。至于十三阿哥,他是有名了的宠他那位嫡福晋兆佳氏。我要是把小妹送过去,不是让小妹守活寡么?”

      “那四爷府上那个李氏呢?老爷也说以前见过的,非一般女子能比,你就不怕小妹在四爷那儿守活寡?”

      “此言差矣,夫人。这一呢,那李氏已经病倒很久了,据说久医不见好转,而且还据说,四爷已经放弃了为她求医,只是留她在府上养着。这二呢,那李氏大概跟四爷同岁,你想,就算她命大,再熬个一两年好了起来,也昨日黄花了。‘色衰而爱驰’,她用什么跟小妹挣四爷?”

      “儿子,她有两个儿子呢。四爷的嫡长子觞后,可不是李氏的儿子成了长子?”

      年羹尧闷声笑了两下,反问年夫人道:“那小妹就不能给四爷生儿子么?你不要心急嘛。他们皇家的事儿,可不就是‘母以子为贵,子以母为贵’么?论家世,咱家可比那李家高得多,小妹的儿子生下来就会比李氏的那两个儿子高贵。”

      “老爷就会给自己找理由。在诸阿哥中还有八阿哥呢。现在谁不知道八阿哥的名声好,不仅儒雅博学,还很谦虚和善。我上次回娘家的时候还听父亲称赞过他。你怎么不把小姑送到八阿哥府上呢?”

      “这位爷,我和父亲都考虑过。我觉着让小妹嫁入八爷府也是一桩美事。可后来听人说,八爷的后院有位极厉害的主儿,就是那位嫡福晋,安亲王的外孙女郭络罗氏。我可不想小妹嫁去了还得整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而且,八爷虽是皇子,可母家身世毕竟是差了些。想那时皇上给八爷安排这门亲,也是为了提高点儿他在众皇子中的地位,好不被受歧视。只有妻家为裙带的皇子,不大可能成气候的。不像四爷,生母是皇上宠过的德妃,从小又养在佟皇后宫里,身份自是高贵着呢。就像夫人刚才所说的,虽然阿哥们都是皇上的儿子,可皇上心里对他们母家的出身都记得门儿清呢。”

      年夫人被丈夫反驳得无语,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可她又不大甘心似的,嘟囔道:“可听说现在依附八阿哥的人特别多,你就盯着人家以前的出身,会不会太短见了?万一这位爷哪天翻了身,你可别后悔着巴结人家都来不及!”

      年羹尧玩着手中的茶碗盖,眼睛却朝屋外那棵满枝绿叶的海棠树看去。他在心里轻笑:“翻身?怎么个翻法?当前皇上圣明,在皇上跟前翻船的几率可要比翻身的几率大得多!”

      良久,趁着屋外知了鸣躁声暂歇的时候,年羹尧突然对年夫人说:“你把上次从娘家带回来给我的那棵人参拿出来吧,我下次去四爷那儿问安的时候给小妹带去。”

      “嗯。小姑怎么了?”

      “小妹信中说最近觉着身子有点虚,身上总是犯乏,估计是要补一补了。四爷持家一向俭省。小妹看别的侧室都按规领定额,她又是刚进府,就不好意思向福晋开这个口了。”

      “唉,都是四爷家的人了,还得你给养着。”年夫人撇了撇嘴,抱怨道。转而,她突然红着脸自个儿笑了起来:“可不是该觉着乏怎么地?!毕竟是新婚,自然会觉着劳累些。”

      年羹尧听了妻子的这番低语,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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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慧轻轻走到玉徽的床前坐下,象往常一样拉住那只冰凉亦无一丝反应的手,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今天她的心情还不错,可是却被一种沉沉的罪孽感压着。她久久地看着玉徽的睡容,开口用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玉徽妹妹,我是不是太不应该了?竟然为着那样无聊的疯言疯语心里有些高兴呢……”

      她顿了顿,低眼看着手中玉徽的手,下意识地一下一下抚着她那透着白玉般光泽的手背,接着说道:“按说,遇到这样的事儿,我应该替四爷着急才是。可是……你知道么,琮碧妹妹才入府,还没过上一两个月的好日子,就开始生病了。倒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身子没有刚入府那会儿好了。我们给她请了好的大夫来瞧,只说是体质本来就虚,如今换到了新环境中,起居饮食变动太大,所以一时不适应了,需要慢慢调养。这些日子里,四爷只是在她好点的时候要她陪在身边弹弹琴,对对诗什么的,晚间并没有留在她那儿……”

      说着,两朵红云飞上了兰慧的脸颊。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咽下去了一些话。

      “……你不知道,琮碧妹妹刚入府那会儿,这府上的女眷们都慌了神儿,一个个突然都开始注重打扮了。不要说那几个前两年来的格格们,就连入府早的巧媚也开始打扮得花枝招展起来了。那天她穿着一身茜红的裙子出现在我面前时,还真吓了我一跳呢……”

      兰慧说到这儿,自个儿都笑了起来。她停了停,又讲道:“我们姐妹俩以前就要好,现在仍要好。你不会怪我时常叨扰你,跟你唠叨这些你不大爱听的事儿吧?如今你病着,我们不能象以前那样说话,我也怪寂寞的。她们……年纪小,又因着身份的悬殊,不大敢开口,只是一味的应声,怪没意思的。而且有些事情,我也只能放心对你说啊,玉徽妹妹……如今她们都忙着在四爷面前‘百花争春’,我念着你呢,就会陪着你。我不去争什么,我是嫡福晋,又有什么要争的呢?”兰慧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如今这府上有人乱嚼舌头,说琮碧妹妹的病得的蹊跷,是跟这府里的某人犯克闹的。他们虽然没有明说,可大伙儿都认为暗指的是你。说你虽然这样了,却还在霸着四爷,霸着最受宠的侧福晋的名分……我知道,以妹妹的气度,是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的,就算是有,你也是在守着四爷,守着咱们的四爷府,不是么?四爷他,这次就让我帮你来守,好么?……”

      突然,兰慧觉得她手中玉徽的手指连续抽动了两下。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扔掉玉徽的手猛地跳起来后退了两三步。可也就在脚下刚站稳的那一瞬间,她又冲了回去,紧紧地捏着、摇着玉徽的手。看她没有反应,兰慧又一边小声唤着她的名字,一边轻拍着她的脸颊。

      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兰慧顿时觉得有些失望。随着喘出长长的一口气,她又隐隐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安心。可刚有那种念头,她便立刻把它从内心中抹去,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平静下了内心,兰慧伸手为玉徽掖了掖被角。想到刚才的失态,自己忍不住嘲笑了自己一番。这时,突然听到外间有丫头隔着帘子说道:“福晋主子,邬先生来看玉徽主子了。如今正在屋外候着呢。”

      “哦,快请邬先生进来吧。”

      兰慧知道邬先生在四爷心中的分量,也知道他是唯一一个被四爷允许能随便出入四爷府,并出入海棠院的贵客。更重要的是,他是玉徽的亲生父亲,四爷早把他也当作了亲密无间的一家人,所以她这样的一家之主母,又是知情人,并不需要刻意回避他。

      一身驼色薄袍的邬祠稔一步迈进卧房,对兰慧行了个礼。兰慧亦站起来福了福还了礼,对他说道:“邬先生可是从四爷那儿过来的?”

      “没,听说四爷在读书,就还没过去打扰,先过来看看我闺女。”邬祠稔彬彬有礼地回着话。

      “是呀,最近四爷不知怎地突然迷上了医书,只要得空就研读,遇到不大懂的地方还去向京城里的那些名医请教。真有一股要跟御医比高下的拼劲儿。大概是看这家里一下又多了个病人,心里着急吧。”兰慧忍不住跟这位看起来总是很和善的长者打趣儿道。

      “哦?在苦读医书了?”邬祠稔听了兰慧的话,眼中露出浓浓的笑意,可并不多说一个字。

      兰慧点头道:“是呀,医书本来就浩繁艰深,四爷又读得太拼了,结果三天前就在这大热天儿里中暑了,难受得不行。可这才刚刚好些,又去书房苦读了。”

      “嗯,福晋放心吧,四爷用功,是四府上下的福分啊。不过还是要劳福晋照顾好四爷,千万可别让他再中暑了。中暑难受啊……”

      兰慧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那我就先回了,邬先生。”

      邬祠稔点了点头,向兰慧行了个礼,目送她出了这间卧房。他转脸看向床上躺着的玉徽的这个身体,陷入了沉思之中。

      *********************************************************************

      胤禛正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读着医书,突然觉得心浮气躁,简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此时,书房外有人轻声扣门,接着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四爷,琮碧来给您送冰镇莲子羹了。”

      “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娇俏的身影走了进来。随着她的靠近,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也随之飘了过来。

      “是什么香?”胤禛笑着问年琮碧道。

      “回爷,是莲花的香。妾身这些日子服了些莲花的花粉补身子,大概沾染上了些。”

      “嗯,最近好点了吧?”他从她手上接过那只冰凉凉的青花五彩盅,关切地问道。

      “托爷的福,好了一些了。”年琮碧微笑着,却好似有些害羞地低下了眼皮。

      “嗯,等回头再让张太医号一下脉吧。你先去歇着,我这儿正读书呢。”胤禛喝了一口清凉的莲子羹,对年琮碧说道。

      “爷,可要妾身给您打扇?”

      “不用了,你去歇着吧,累着了又要生病了。”胤禛冲她安慰地笑笑。

      年琮碧向胤禛福了福,乖巧地转身轻轻走了出去。

      胤禛目送她的身影,一时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感觉手中茶盅的冰凉慢慢消失,才又回过神来。他两三口喝下那碗还带着些许凉气的莲子羹,本想压住内心正腾起的那股突然令他心神不宁的躁火,可没想到喝完,竟然被一股闪电般的寒意侵上了全身,直冲脑下。他的手一颤,那只五彩青花盅便在一声清脆中摔成了几片。

      屋外候着的高无庸听得里面有打碎东西的声音,连忙推门跳了进来,看到的景象吓得他七魄跑出三魄来:四爷浑身微微打着颤,双眼空洞,脸色苍白,额头上却大滴大滴地冒着汗珠。

      高无庸连忙奔过去,一边奔还一边扭头对外面正探头往里瞧的小太监喊道:“快去请大夫!快去请福晋!快!”来到四爷身边,他连忙紧紧地握住四爷那僵在空中的手,一边用另一只手慌乱地帮四爷解开喉结下的盘扣,抚他的胸口帮他顺气。他一抬眼,看到了还没来得及走远又拐回来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的新侧福晋。她也正脸色苍白,浑身如筛糠般地扶着门框,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屋里灵魂出壳般的四爷。

      高无庸突然预感不好,大叫了一声:“小心侧福晋!”可话音还没落,就见那位新侧福晋的身子斜向下瘫去。

      幸好一个小太监从旁边一步冲了过来,“吱溜”一下弯身跪趴到了地上,用自己的背接住了正要摔到地上的新侧福晋的身体。

      “这不诚心添乱嘛!”高无庸慌手慌脚地忙着给胤禛顺气,扇风,又一边频频回头看几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把侧福晋抬走,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他想,大概四爷这回又是中暑了。毕竟前两天刚好,四爷就又开始苦读医书了。

      突然,胤禛象是回了魂儿一般,一下反抓住高无庸的手,失声说道:“出事了!我感觉到了,出事了!”

      “四爷,您可别吓唬奴才……您没事儿了?不是中暑了?……您可吓死奴才了,您说什么呢?……太医和福晋这就赶过来……”

      胤禛猛地站了起来,冲高无庸喝道:“叫御医和福晋干吗?我又没有生病!快,快请邬先生来!不,快备马,我们去邬先生那儿!出事儿了……一定是出事儿了……”胤禛说着,眼神仍有些涣散地就快步往外走。

      “四爷,四爷,您先别急,”高无庸已被他吓得六神无主了。他一边跟在胤禛身旁慌里慌张地给他系上刚被解开的衣扣,一边带着哭腔回着话,“邬先生现在不在小院儿,就在府上。刚才他来……”

      还没等他说完,胤禛猛地看向高无庸,紧紧抓住他的双肩,双眼几乎冒着火般地紧瞪着他,问道:“邬先生在府上?在哪儿?在哪儿?!”

      高无庸被突然变得如此可怕的四爷吓得不轻,他哆哆索索地回道:“在……在海棠院……”

      胤禛放开他,向海棠院冲去。

      他身后跟着一群不断加入的惊惶失措的太监侍女们,队伍越来越壮大。

      得到消息的兰慧在往书房赶的路上看到了这群人。她大叫了一声“四爷”。可胤禛却好似不曾听见似的,只是疯了般往海棠院奔去。兰慧没办法,一咬牙,撩起裙子跟着跑了起来,想要追上他。可无奈怎样追都追不上。

      到了海棠院门口,众人本来要跟着四爷和四福晋冲进去,可还是高无庸反应快,一伸双手把众人拦在了院外。

      胤禛冲进熟悉的厢房,无视里面众人诧异的目光,直冲进了玉徽住着的那间卧房。

      当他看到站在玉徽床前,一脸平静,却也满眼诧异地盯着他的邬祠稔时,才问出了一句话:“邬先生,你一直在这儿?”

      邬祠稔看着狼狈不堪又一脸惊慌的胤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只好回答道:“是啊,我一直在这儿。”

      “没事儿?”胤禛又问道。

      邬祠稔有点摸不着头脑,却也回了句:“没事儿啊。”

      胤禛脸上惊惶的神色慢慢退去,浮上来一个虚弱的微笑,轻声道:“没事儿就好……”

      还没说完,他的身子就虚虚地向后倒去。刚跑进来站到他身后的兰慧一步跨上去,紧紧地从后面一把撑住胤禛缓缓倒下的身体。可她的力量根本不能支撑住已经完全昏了过去的他。

      她失声高喊道:“邬先生,帮忙!”

      ……

      End of the chapter

      ①塞傅:据载是对教清文的师傅的称呼
      ②公元626年7月2日(农历六月初四)玄武门之变:唐太宗李世民,时为秦王,于玄武门埋伏,包围歼灭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卫队,一举杀死太子和齐王,成为唐高宗后的唐太宗。据史载,玄武门之变前发生了太子李建成对秦王李世民的“投毒事件”、和“傅奕星谏”(武德九年五月,星相师傅奕警告唐高祖李渊说,从星相来看,恐怕秦王李世民要得天下了。李渊听了很不高兴,就把李世民抓来训话调查。导致玄武门事件提前爆发。)不过,现在有人怀疑太子李建成被泼了污水,哈哈。
      ③《孟子•尽心》大意:没有一样不是天命(决定),顺从天命,接受的是正常的命运;因此懂天命的人不会站立在危墙下面。尽力行道而死的,是正常的命运;犯罪受刑而死的,不是正常的命运。

      注:此文中目前提及的所有人的小名,例如“保晟”、“保桓”均为作者杜撰,并无史料记载,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作者有话要说:  莲花粉是莲花蕊上,莲须的最精华部分——雄性生殖细胞,是莲中最难得的精品。营养价值肯定有,
    而且莲花,别名荷花。莲花素以“出瘀泥而不染”而著称,尚有“凌波仙子”之美誉。莲花粉是莲花蕊上,莲须的最精华部分——雄性生殖细胞,是莲中最难得的精品。莲花花粉具有一般花粉的保健食品作用外,更具莲花所特有的作用。莲花粉性甘涩、平。味甘淡,性清凉,无毒。入心、肾经。功用主治主要表现为清心、益肾、涩精、止血等。治梦遗泄,吐、崩、带、泻痢等(《中药大辞典》)。本品甘可补脾,涩能止泻,故适合于脾虚久泻,食欲不振之症;又因其养心益肾,通心肾而有安神之功,故可以用于心肾不交,心悸失眠之人士,更因莲花粉有补肾固精的功效,更适合男士服用,尤其对有前列腺疾患的人士有食疗和预防作用。此外本品还可作一般蜂花粉食用。
    荷花粉属于名贵产品,不仅具有美容、调养等功效,还是无污染的纯天然产品,在国内外市场很受青睐,只是采集难度比较大,荷花又局限于江南才有,市场上一直比较缺。荷花粉具有养心安神、收涩止血、固肾益精、补脾止泻四大功效,是保健滋补美容营养之佳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注:这里的年夫人不是指纳兰家的那个闺女。而且就算是纳兰家的,也不一定是容若家的吧?反正记载上也没有明确说她到底是容若的女儿还是揆叙的女儿。此年夫人纯属架空。请大家不要再去考证追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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