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女儿行之好事多磨》悠悠晴天

2、第 2 章

　　是馒头的香味！还有鱼肉的香味！竟然还有肉？！

　　肖肖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咦？她这是在哪里？又一次被好心的人救了么，竟然还让她睡在带有纱帐的床上。

　　肖肖又拼命地吸吸鼻子，确定了有好吃的东西在不远处等着她。呦呵！感谢老天爷您终于多长了一只眼，没有让我只有的好人曝尸荒野，等我有了功夫，一定向您三叩九拜，烧一柱香，给您献上猪头、牛头、羊头、鸡头、鸭头让您吃个够。不过现在嘛，我肖肖急于安抚自己的独自，没时间对您发那么多的誓，对不住。

　　肖肖掀开纱帐下床，发现香味是从屏风的前面飘来的。她象小狗一样一路嗅过去，一闪身贴向屏风的背面，悄悄向外探着头，看看有没有面恶的家伙在外面。

　　哇！没人！老天爷，我会给您上两柱香！

　　肖肖用手拍了拍瘪瘪的小肚子，接着搓了搓手，便猛地冲向屏风前的那张桌子，几乎要把那张桌子抱个满怀，口水差点不自觉地淌出来。

　　“我的！我的！嘻嘻！”肖肖自言自语着，也不顾手脏得象猫爪一样，拿起馒头和肉就往嘴里塞。

　　真是太香了！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她吧唧吧唧地吃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一张长几边坐着的两个人。

　　老天，那是个什么怪物？不仅吃了他的晚餐，还很没规矩地趴在桌子上，完全一副饿猫扑食的样子。这孩子一定是饿坏了。

　　刚才和覃威一起看地形图的关洪走了过去，一只手就把那小孩拎了起来。

　　肖肖可没注意到自己正吃得好好的会被人家拎着领子拎起来。她挣扎了几下，毫无结果，想大叫，却被嘴里的馒头堵住了。只好听天由命地被拎到另外一个人面前。

　　那个人……好奇怪的装束哦！

　　只见他头上扣了一个带有装饰物却烂了一半的铁“花盆”，身上的衣服也不好好穿，灰灰白白的象鱼鳞一样，前胸还挂着一块铁做的“乌龟壳”，上面似乎还刻着文字哩。

　　老天！他这副打扮，以为自己是龙王么？

　　肖肖忘了自己的处境，小身子笑得一抽一抽地。要不是嘴里的馒头堵着，她的笑一定会把这个帐篷掀翻的。

　　唉，怪不得她爹爹会把她赶出来见世面，连战斗盔甲都不认识，还笑人家穿得怪。

　　关洪忍不住使劲拎起他，看看着小家伙到底发了什么神经。即使他大哥威武过人，也不至于被吓得直发抖吧？这孩子看来真是不仅身子单薄，而且胆子也单薄。

　　然而，他看到的是一副笑得地动山摇，泪花飞溅的笑脸，外加一副快被噎死的难受样。难不成这孩子被吓傻了？

　　“水、水……”肖肖拼命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覃威站起来，从架子上取下行军水囊递了过去，便发现那孩子喝水与吃饭一样的凶。

　　“放我下来！”

　　现在她终于可以大声吼那个还拎着她如同拎了一只猫的家伙了。可惜哦，她的声音沙哑得一点都听不出来象是女孩的声音了。

　　冷不丁地被松下来可不是她所料想到的。哥哥们教她的那些三脚猫保护自己的功夫还没用上，肖肖就连人带水囊一起摔到了地上。幸亏是摔在软软的毡子上，否则她一定会被摔得号啕大哭，连顺便咬上一口那个摔她的大坏蛋的心都有了。

　　她爬起来，习惯地拍拍那身脏得已经不用再担心灰不会从上面往下掉的衣服，把头仰成近乎九十度，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巨人。其中一个巨人一脸好奇地也在看着她，另一个嘛，虽然长得很好看，却在气势上挺吓人的。

　　“你们，要怎么处置我？”她耸耸肩，一副认命的样子，然后盘腿坐到了地上。

　　那个一脸好奇的巨人蹲下来，仔细地打量着她，似乎是在估价。他不会是想卖掉她吧？

　　“大哥，他长得还挺机灵的。”关洪笑了起来。

　　覃威眯着眼睛看了一下他，转头问肖肖：“你是否吃饱喝足了？”

　　肖肖拍了拍肚子，嗯，差不多了。刚才发话的这个巨人是不是准备让她开始为他干活了？

　　覃威见他点点头，便对关洪说：“让你找的那套最小号的军服呢？”

　　关洪从怀里掏出来那套小得足以让他大笑三天的军服。有没有搞错，这种身材的人也可以当兵么？

　　肖肖一下接住摔下来的衣服，好奇地看着那两个脾气古怪的巨人。

　　“营房周围有条小河，你先去洗洗，把这套衣服换上。”覃威下命令道。

　　肖肖懵懵地走出营帐，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干活还得穿新衣服么？

　　“大哥，你还真准备让他当兵啊？”

　　“你以为我会养宠物一样养着他么？”

　　“可你不觉得他看起来不是那块料吗？”

　　覃威轻笑起来。第一次见他还敢笑出来的小孩实在不多，实在难得。

　　“你不觉得他胆量很大么？”

　　“这倒是。”关洪还是有点佩服那孩子的胆量的。要不是他从小就跟覃威很熟，以大哥的那种威猛之气，下哭小孩子的事情简直是家常便饭。

　　两个人继续埋头研究地形图。老实说，朝廷中的一些老臣，甚至皇帝本人，都戏称覃威领的军队为“娃娃军”。覃威，这位大将军，年且十七，校尉关洪年且十六。关洪之父是深得皇上信赖的谋士，而关洪本人也深得他父亲遗传的智慧，所以军中并无常理中那些雪发霜髯的老谋士。覃威的智慧更是远近闻名，他十四岁时受父命带兵突围到长安求援，用了诈兵法，带出十五人，到长安后仍是十五人，在那种重重包围下竟能毫无损失地突围成功，令身经百战的皇上也惊讶不已，认为他是个奇才。覃威所带领的军队的平均年龄不过二十有四，甚是年轻。

　　他们两个都在专心看图，谁也没法现肖肖已经洗完澡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衣服啊？怎么象个布袋似的？样式还挺难看的，比娘给她缝的衣服差远了。肖肖扯了扯披在肩上湿漉漉的头发，很气恼地给了自己一个大白眼，走到那两个巨人中长得比较好看的那个旁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等他们嘀咕完。

　　覃威顺着关洪发直的眼光看向身边，才发现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家伙。

　　“你什么时候坐到这儿的？”他也有点吃惊，小家伙竟然毫无声息地就回来了，还毫不客气地就坐在他身后。

　　肖肖耸了耸肩，扯了扯头发，看向两个巨人。

　　“你要做什么？”关洪好奇地看着肖肖那似乎有所求的表情。

　　“梳头！”肖肖对着覃威说。

　　哈！他的脾气是很好，他一定是听错了。覃威笑笑地看了看关洪，发现他跟自己的反应一样。小家伙一定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你说什么？”他十分和气地问。

　　“梳头！请帮我梳梳头。”肖肖这次说得一字一句地清楚。在家里，哥哥们一个个都会帮他梳头。因为什么？因为她时常与他们打闹，一弄便头发疯如草，哥哥们怕挨娘的骂，每次打闹完后都会给她整理一番才让她去见娘。久而久之，在肖肖的家中，随便抓一个人，无论男女，都会给她梳头。

　　看着那两个巨人发呆似的望着她，肖肖不禁生气起来。这辆个人怎么回事啊？听不懂她的话么？还是脑袋反应太迟钝啊？

　　“请你帮我梳——头——”她说着，还用手扯了扯头发，做出梳头状。

　　“砰！”关洪重凳子上仰面摔了过去，直挺挺地。

　　我的脾气是很好，可你小子也太臭美了吧？你以为我是谁？专门照顾你的阿舅吗？

　　覃威气愤地拎着肖肖的领口，大步向屏风后面走去。到了床边，他一掀纱帐，顺手就把肖肖扔了进去。

　　“男孩子臭讲究什么？‘梳头’？你以为自己是贵公子，来这儿游玩的是不是？“覃威对着纱帐忍不住大吼。咦？纱帐里怎么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莫不是他已经快速睡着了吧？

　　覃威忍不住好奇，掀开纱帐看那个被他扔进去的臭小子。他正撅着小屁股趴着，一只胳臂死命抱住枕头，一只手不住地抚着重重撞到床角的脑袋，呲着牙，咧着嘴，看来撞得不轻。

　　肖肖现在是痛得顾不上哭了。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臭小子，你给我老实睡在这儿，明天我开始训练你！“覃威放下纱帐，忍不住一边大笑，一边走到屏风前面去。哈，那个娇气包，一旦被他训练成一个真正的军人，不知道会怎样感激他吧？会对他三叩九拜么？说实话，他这个人呦，就是太善良，见了弱小之人就想把他们通通培养成战士。说白了也就是想过一下当师长的瘾。好为人师，也算不了什么大过错啦。